她對時川說,“我還要下山,一起?”
時川憂愁的看她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山頂的風比往常要大些,房中的青紗帳被掀起又捲到一起旋轉著又散開。闕宿的心都要被這風吹亂了,惴惴的細看祁黎的神情,還是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徐衡被人一劍割喉,還損失了兩個在海牢外守衛的弟子。”闕宿萬分可惜的嘆氣。
剛才在大殿中議論紛紛,他與其他人商量後,縱然十分不妥,還是決定過來問一下徐聽霧的行蹤,但她如今是重光居的人,也只能先來找師祖。
祁黎不見驚訝,他悠閑的倚在靠椅上,反倒輕笑著問闕宿:“這時候你不去抓兇手,在我這做什麼?”
想起其他人猜測的話,闕宿小心翼翼的問:“您昨日可見徐聽霧有何異常?”
祁黎掀起眼皮懨懨的看他:“昨夜我一直與她在一起,未曾下過山。”更何況若是她下山,總要穿過結界,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他慵懶的勾勾唇:“你若說他是今早死的,她可能還有些嫌疑。”
闕宿苦笑著說:“我也知道她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但別人都覺得她有嫌疑,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討嫌。”
祁黎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杯盞與桌面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別人是別人,但她沒做過的事總不能讓她認。”
徐聽霧如果真的想讓徐衡死,那直接改成九九八十一道雷刑就是,還用這樣麻煩大晚上的去暗殺。
這種蠢辦法她還不至於用。
聽了祁黎護短的話,闕宿連忙點頭:“自然。”
不是徐聽霧,更不可能是轅明,如今他剛醒甚至不知道徐衡是害他的兇手。
祁黎哼笑一聲:“沒準徐衡還有什麼仇家,見他如今重傷投井下石也有可能。”
闕宿苦惱不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已經派人下山去找線索了,希望能有所發現。
祁黎愜意的換另一個姿勢看著闕宿的身影在轉角消失,眼睛微微眯起,今日徐聽霧是下山了吧。
此時的徐聽霧正與戚落落和時川往餐堂的方向走。
果如時川所言,有人認出了她,站在一旁低聲討論,她刻意忽視這些指指點點的聲音,但完全聽進耳的戚落落卻不這樣想。
“你說什麼呢!”戚落落臉一拉,氣籲籲的立馬要沖上去“講道理”,時川站在一旁臉色也不妙。
徐聽霧立馬阻攔她,“落落別沖動。”
戚落落被拉著胳膊無法施展開,只得轉過身來對她噘著嘴埋怨:“聽霧,你就任由他這樣說不生氣嗎?”
“行了,我就當沒聽見,你也別生氣,我好久沒吃過餐堂的飯,今天心情正好呢,可不想被這些話打擾到。”
“......那好吧。”戚落落低下頭,離開時,還不忘了對這那兩三個人揮揮拳頭。
師父,你一定得還給聽霧清白啊。
潮濕的山林連颳起的風也是濕涼的,帶著潮濕的樹木味道。地上兩三隻毛毛蟲在泥土凹陷的地方轉圈圈,身上的絨毛沾了水,怎麼也爬不出去。
火堂主崔晀蹲下身來,又害怕衣服粘上泥土,只能將紅衣的下半部分掖在懷裡。
他仔細檢視地上的腳印,有他兩掌長,須得是成年男子才能留下這樣的腳印。伸出手粘了一抹泥土,十分濕潤,夜裡露水中很有可能是昨夜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