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日後再說吧。”李景鴻連連嘆氣地往下一家去,只是識趣地跳過了許楓,去了許水淼家。
趙珂關上門,轉身便向媳婦伸出手,直往上靠,笑容黏糊得可謂惡心:“筱筱——我剛剛是不是很霸氣,抱啊!!”
莫名捱了一巴掌,他委屈地捂著臉眨眼:“筱筱……”
許籬筱不理他,朝剛從窗戶翻進來的人頷首:“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找你——你的賀禮我收到了,多謝,勞煩費心。”
“是你!”趙珂醍醐灌頂,發現了新大陸般對妻子道,“就是她知道你出事然後拉我去找你的——那個荷包是你送的?裡面的符是?”
“……保命的。”沒想到進來就看見兩人膩歪,柚綺慶幸自己穿了鬥篷,看不到尷尬得發紅的耳朵。
含金量比想得還高,許籬筱有些感動,自離家來此之後,少有對她這麼好的人了,即使其中有利用的成分。
“筱筱都不肯告訴我關於你的事,但多個打雜的也好,我要加入。”趙珂拉著媳婦不放,顯然對這個外來者並不信任,又或者不願拿心愛之人冒險。
柚綺看旁邊人一眼,見後者沒表態,便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道:“事關天道,危險程度不用我說,你自己想好——”
“筱筱在哪兒我在哪兒。”趙珂毅然決然,沒有一絲猶豫。
許籬筱嗔道:“你幼不幼稚?”
“我不管,我要跟著你。”
“哼……多事。”
“……”柚綺忽然覺得自己好多餘,電燈泡都沒她亮,她戰術清嗓,“咳……隨你吧,別拖後腿就是,另外,我此番入鎮查到些關於許家的事——許家可有幸存的女娃在外流浪?此女該是被收養的。”
“……收養?”許籬筱推開疑惑的趙珂,思索道,“沒有,我們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沒閑錢收留孤兒。”
“沒有嗎……”難道是別的許家?
趙珂弱弱舉手:“那個……”
“嗯……不過你一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我們家世代習武,因常年傷筋動骨,便僱了一對夫婦作為長期工幫忙買藥,他們無兒無女,但幾年前撿了個女孩,一直當親生的養著。”許籬筱回憶道,“我家出事那天我不在,回去時家人都已被毒死,那對夫婦也不例外,但確實沒見著其女。”
“等一下……什麼家人被毒死?”趙珂實在忍不住了,打斷道,“許叔不是還在嗎?”
“嗯?”柚綺意外道,“他還不知道?”
“……除了義父沒人知曉,我亦沒對他說過,不過既然已成親,也無妨。”許籬筱看著他,平靜道,“我不是許楓的女兒,家裡人被害,官府定為誤食落歡草,我調查中無意間見到一個戴面具的人在附近出沒,一路跟到村外卻跟丟了。”
趙珂消化不了剛才聽到的話般眼睛瞪得快凸出來了,她嘆道:“許楓曾帶女兒來我家學武,那姑娘和我差不多大,很是活潑,不喜歡女紅,倒對拳腳功夫感興趣,可惜老天不長眼,不久便病故了。
“之後許楓一個人住在鎮上,知道我家遭了禍來看了我幾次,本不想牽連他,但沒想到他也是這個村子的人,有求於人,不得不欠下人情。”許籬筱道,“他收我為義女,對外只道是親生的,方便我調查,為家裡人報仇。”
趙珂終於回神,磕磕巴巴道:“那……查到了嗎?”
“沒有,所以我要找人合作。”
柚綺欣慰地點頭,既好笑又感慨:“面具人……怕是不好找,迄今為止我見過兩個,不知哪個是你要找的,又或者都不是,那就麻煩了。”
許籬筱追問道:“哪兩個?有一個算一個。”
“一來是錢業,永生門以他為首,至於第二個……”腦中浮現少年孤狼般在月下仰望蒼穹的畫面,她頓了頓,“……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此人藏得極深,切記多提防。”
趙珂腦瓜子嗡嗡的,直到柚綺定好第二天的計劃都還痴呆般問什麼都只知道“嗯”,許籬筱聽得心煩,一巴掌拍他頭上,勢必要把他打醒:“趙珂,後悔了就直說,懦夫一樣畏畏縮縮的幹什麼?看了就來氣。”
“欸……沒,我不後悔!”趙珂顧不上差點被扇死,忙解釋道,“我才不管以前怎麼樣,是你就好——我是在想剛才他們來送木雕的事,如果永生門跟毒有關,甚至還害死了那麼多人,村裡的人要是被牽著鼻子走……”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許籬筱恨道。
柚綺走到窗邊,陽光鋪在屋中地上,被分割成支離破碎的殘片,她思忖道:“毒?藥?是藥三分毒,毒也可作藥……這兩件事,恐怕真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