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頭是金仙童全套頭面,全套都是金子,工匠是先皇時期最具盛名的工匠精雕細琢而成。
擱以前,藺照雪定是死活都要拿下這種精巧物件,給她的首飾盒裡再添新員。
可藺照雪,卻安靜坐在葉落秋帳裡,沒有見人。
她默默無聞地小口抿著茶,沒有張揚,沒有參加打馬球的賽事,也好似沒有一絲生氣。
可這時候,她卻被一個颯爽的女子給直直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這女子頭上有個金子打的頭冠,大珍珠點綴其中,頭冠把頭發高高束起,鼻樑高挺,整個人都有精神。
是皇室的七公主。
七公主氣吼吼拉上藺照雪,恨鐵不成鋼道:
“藺照雪,以前打馬球你可是最厲害的,現在怎麼嫁人後,成了這幅死人模樣,呆坐在原地!?”
她扯她:“快隨我去馬球看臺!”
“我那掠地雲(馬名)還在等著我哩!你的雪面娘不再看看了?”
藺照雪只輕輕搖頭,說不去了。
七公主氣急:“為什麼?!”
藺照雪只說:“我不想暴露身份,不想暴露我還活著的事實,不想以這幅面貌見人。”
七公主還是生拉硬拽地把藺照雪,從女眷換衣裳休憩的葉落秋帳裡給拉了出來:“那你看點別的。”
視野變得開闊。
藺照雪掩著臉。
青黃的一片,人影疏疏,喝彩聲此起彼伏。
頭場比賽正在開始,是大打,由當今聖上開球。
涼州曲和編鐘一起奏響。
聖上騎烏騅馬,鼓鈸齊鳴,聖上手持木質彩畫球杖,用於打球。
場面恢宏,但七公主卻沒有看場上。
七公主指了指在馬球場後候場的一男一女。
是李燕庸在給丁煥花綁頸帶。
頸帶,護安全。
七公主見狀,不覺哂笑:
“你可以不打馬球。我叫你出來不止為了讓你瞧馬球。而是為了讓你瞧瞧這兩個人。之所以死活要你打馬球,也是個藉口。”
她拽過正看著二人的藺照雪:
“怎麼樣,生氣嗎?生氣的話,就加入我的甲隊,打得他們落花流水。然後本公主再幫你教訓他們!”
七公主恨得牙癢癢,看著李燕庸和丁煥花,都有要立馬上前揍人的架勢。
但藺照雪卻只是避開了視線。
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氣的模樣了。轉瞬,就要從這露天的馬球看臺,回自己的葉落秋帳。
七公主都懵了。
藺照雪的步伐很急。
七公主趕緊回頭,速度扯住藺照雪的後領,蓋住了衣領上的牡丹花紋,直接暫停了藺照雪蜷縮回去的步子。
她倒也沒有恨鐵不成鋼,因為知道藺照雪做事都是有自己主意的。
所以,就不免稱奇:“藺照雪,這不是你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