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遠的李燕庸,卻在此時突然冷不丁地道:
“我院子裡的花,沒有紫色。四季常開的,只有粉色。”
“是你栽的。我沒動過,粉色挺好看的。”
藺照雪最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但腦光一閃。
所以,李燕庸的意思是,給丁煥花紫色的胭脂,是因為丁煥花用的多。他就隨手選了,而不是他喜歡。
但送給她的,是他喜歡的顏色?
藺照雪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跟了過去。
李燕庸看她跟上,低頭看比他矮半個頭的藺照雪,聲音平靜:“還難受嗎?”
藺照雪愣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他之所以給她挑胭脂,是因為知道方才看貓狗時,說的那句“你養得活嗎”傷到她了。
他,在道歉?
藺照雪快快搖頭。
其實只要他有心哄她,她就不氣了。
李燕庸原本以為,藺照雪今日出來,會帶著他一起去相國寺北邊那一條小甜水巷。
那條街道全是賣些茶點和小飯館的,藺照雪喜歡吃這些小玩意。
可誰料藺照雪卻對他道:“天色已晚,郎君,不若我們回家吃?”
藺照雪看出了李燕庸的愣神。
她神神秘秘地一路把李燕庸拉到了自己院的小廚房裡。
李燕庸看她有條不紊地繫上圍裙圍襖,綁上銀索攀脖,一頭柔順的頭發用紅帶子圍起來,露出纖白的脖頸。
李燕庸:“你在做什麼?”
藺照雪攤手聳肩:“這是廚孃的打扮,我要做飯。”
李燕庸嘆了口氣,扶額:
“你會做?”
“別胡鬧了。”
藺照雪才想讓他別瞧不起她,可旋即,李燕庸就自己拿了個廚娘用的圍裙圍襖,嫻熟地給他自己套身上了。
還把袖子挽起來,露出有玉白,卻並不纖細的壯實手臂。
這手臂接過藺照雪死活翻不動的,像深深紮根的老粗樹樁一般寬重的鍋。他卻輕而易舉地掂了掂。
讓人不禁感慨,文官單手挑大蟲,真不是吹的。
李燕庸邊有條不紊地洗菜,調味,起鍋,邊道:
“你不會,我來吧。”
這動作,一看便是做菜的好手。
是的,李燕庸說話,確實讓人覺著爹味滿滿,往那一坐就是誦經的佛。
但他確實包圓了飯菜,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