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朝著一動不動的晏縉攻去。
白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眼眸中閃過一簇極亮的青色——
黑衣人右手黑色利刃幾乎快要觸到晏縉心口之時,一簇青色火光猛地在刃尖炸開,抵住黑衣人攻勢!
青色火焰化為一張薄霧,擋在晏縉身前,承受著黑色刃尖帶來的壓迫!
白楹緊皺眉頭,冷汗在額上冒出。
她耗用經脈中靈力,盡力維持住異火,不讓尖刺前進分毫。
晏縉四肢被束,背後負著的邅行劍輕顫一下,再無動靜。
擋在身前的青色異火火舌猛地一捲之時,長劍忽然出其不意地脫鞘。
邅行劍從半空中掠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灰色劍身貼著地面轉了個彎,極快地滑向黑衣人。
晏縉雙眼定定看著黑衣人左手的法盤,操控著長劍悄無聲息地撞上法盤!
從一開始,這個法盤就極為礙事,且施展的時候毫無預兆。
若他與白楹想要殺死這個黑衣人,那麼就一定要先解決詭異的法盤。
撐著白楹幫他擋下攻擊之時,渾身不能動彈的晏縉只能試著喚出邅行劍。
邅行劍不似已經毀掉的那蒼劍。
那蒼劍是晏縉的佩劍,一行一動都隨他心意,趁手又熟悉。晏縉僅僅使用邅行劍兩次,雖然使用的時候趁手,但他也沒把握能自如喚動邅行劍。
但看來……看來邅行劍比他料想中還要與自己更合拍。
邅行劍撞上法盤的瞬間,晏縉感受到四肢禁錮開始松動。
他掙脫黑色繩索,伸出右手接過邅行劍,朝著黑衣人使去第二劍!
劍在眼前,黑衣人來不及護住法盤,只能選擇舉起黑刃迎著晏縉的攻擊。
但劍尖忽然一轉,換了方向。
“……!”
黑衣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黑刃刺上晏縉,而晏縉手中的劍直指法盤,倏地撞在一起。
被布滿鏽跡的灰色長劍刺中,法盤上原有的裂痕擴大,貫穿整個法盤。
千萬聲的悽慘尖嘯響起,又隨著法盤裂口處溢位的魔氣散去。
法盤碎裂成兩半,掉落在地。
繃地筆直的黑衣人好似被人抽取了全部力氣,軟倒在地,沒了生息。
一切僅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白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掐訣來到兩人身旁,驚魂不定地看向晏縉傷口,“你……你為了立刻毀去那法盤,就以自己為餌?”
晏縉不自然地答道:“……沒事,我提前用靈氣護在胸前,就算刺傷了,也沒大礙。”
“……”
白楹微微一頓,沒再開口。
晏縉百年前瞞住真相,自己一人進去孽火獄。現在以身為餌,只為了盡快毀去法器。
他似乎從來不拿自己性命當一回事。
白楹垂頭,看向掉落在地面的法盤——
法盤已經一分為二,盤面上通身漆黑的顏色漸漸褪去,呈現出頹敗的灰黑色。
其中半個法盤尚且完好的一角上,綴著褐色的穗子,穗子末端吊有精巧的結。
但結的下端之前被晏縉斬斷少許,現在留著的結中鑲嵌了一顆極小的玉石。
只是玉石已經破碎,顯得平平無奇,倒像一顆破石子。
是百年前流行的穗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