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晏縉與江北辛都望著她,白楹有一絲緊張之餘,還隱約感到鬆快,她再也不用瞞著他們任何事了。
白楹笑著說道:“其實不瞞江長老和晏縉你們兩人……當時我也並不是因為喜愛才來練劍。”
江北辛微微一怔,眼中浮現一絲疑惑:“那當初你是為何要來懷劍派?”
晏縉微微皺眉,猜測道:“難道是被迫來懷劍派的?”
“當然不是!”
白楹忙開口否認晏縉的猜想,她輕吸一口氣,慢慢說道:“其實……當時是和家中長輩發生矛盾,為了惹怒對方,我才說要來懷劍派學劍……但在此之前,我從未練過劍,就連一本普普通通的劍訣,都只是因為好奇才看了幾眼。”
她抬眼看向江北辛和晏縉:“所以……江長老,晏縉,其實是我騙了你們,說對劍有什麼興趣……當時我既無興致,也無鑽研之心。”
江北辛恍然般微微頷首。
晏縉偏頭看向白楹:“那你現在呢……?即使你當初來學劍的理由並不由心,甚至是因為一時沖動,那你現在如何看待你握在手中的劍?”
白楹一楞,沒想到晏縉會立刻反問。
她停頓半響,真心實意答道:“現在倒是喜歡上學劍。即使我對於劍法的天賦平平,可是每次出劍都有一種暢快之意,勁心思領悟一招一式也從不覺得厭煩。”
此時江北辛也笑了起來:“那不管你最初的原因是什麼……你終究是來到懷劍派,亦是喜愛上劍法。我們只看結果,其實和你最開始的說辭也並無什麼不同,不算你騙了我們。”
聽了江北辛和晏縉的話,白楹長舒一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人之間的氣氛更為和睦。
他們品著茶與糕點,當月亮最為明亮之時,江北辛甚至拿出了自己珍藏多時的一壺酒,“雖然我不好酒,可有時也會嘗嘗。”
江北辛招呼兩人,“這酒醇香、餘韻極大,你們兩人也快來試一試。”
然後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看著月亮。
看著師父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月亮,晏縉倒是覺得師父不僅是在看月,而是在思念著人。
江北辛喝了一杯後,又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
白楹也好奇地倒上半杯,喝了一口,結果被辣地皺起眉頭。
她懷疑地望向杯子中清淺的酒——
這就是許多人喜歡的美酒嗎?她果然還是喜歡茶一些……
此時江北辛注意到白楹鼻子和眉頭都微微皺起的表情,他恍然大悟:“白楹你可能不大習慣這種酒……恰好我這裡也有酒閣老闆送的靈果酒,他說清甜柔和許多……你來試試。”
江北辛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小壺酒。
白楹點點頭,換了個杯子倒入靈果酒試了試。
一口下肚,她頗覺新奇地眨了眨眼,覺得之前的辛辣之感少了許多,這果酒更有淡淡的酸甜口感,十分有趣。
晏縉轉頭看著左邊對月喝酒的師父。
江北辛一向溫和自持,少有如此放鬆的時候。
然後晏縉轉頭看向右邊——白楹又倒了一杯靈果酒,輕輕皺起鼻子喝了一口,然後宛如贊嘆般地舒了一口氣。
晏縉頓時無語,白楹這副彷彿老酒鬼品酒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等到了月上樹梢、夜色漸深的時候,江北辛站起身來,他的身子輕微晃了一晃,然後看向另外兩人:“晏縉……你,你等會兒將白楹送回去。為師……為師酒喝多了,頭有點暈,就先回院子了。”
晏縉看著酒量一般的師父一副醉酒的模樣慢慢踱步離去。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呆坐在凳子上、眼睛迷濛地望著月亮的白楹,“白楹,現在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