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朝小殿下撲來,尖利虎齒眼看就要咬斷他的脖子——”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霍少聞聽罷,轉身進了皇宮。
“陛下,徐驚風的文章、話本、說書人皆是你的手筆?”
故事中許多細節,除他們二人之外,再無旁人知曉。可如今它們出現在了話本中,以及說書人的口裡。不必想,霍少聞也知是誰做出來的。
霍少聞心情複雜:“你為了我們順利成婚做了這麼多,我卻什麼都沒做……”
“都說了,你只需安心等待成婚即可。”
紀淮舟仰首看他,眸帶笑意:“朕要讓你我的故事走遍大乾每處山水。”
民間文人徹底摒棄舊念,是在陳敬之的一篇文章後。
陳敬之乃當朝大儒,精通經史子集,學識淵博,典故文章信手拈來。那些晦澀難懂的經藉由他一講,便如撥雲見日,令聽者豁然開朗,故他在文人心中威望極高。
他寫了一篇文章,極力支援皇帝立後。
紀淮舟十分驚訝,陳敬之並非是他安排的。他連忙召陳敬之入宮。
“先生請坐。”紀淮舟恭敬朝陳敬之行禮。
陳敬之拱手坐下,滿是感慨地望著年輕帝王:“陛下果真有經天緯地之才,臣沒看錯人。”
十多年前陳敬之便身居太傅之位,他曾以“論前陳之得失”為題,命諸皇子作文。陳是前朝國號,此題目過於宏大,對於尚年幼的皇子們來說,無疑難如登天。他本意也只是想考校諸皇子會從哪方面來看問題,誰知竟目睹一篇奇文。
紀淮舟當時年僅七歲,文章稍顯稚嫩,許多事情考慮得不夠周全,但觀點獨到,直刺要害,陳敬之隱隱從中窺得了帝王之象。
可惜之後紀淮舟就出了事。
陳敬之原以為紀淮舟真因病而淪為庸人,未曾想他竟是在韜光養晦。
陳敬之看著眼前帝王,笑眯眯捋著鬍子。
紀淮舟拱手道謝:“多謝先生肯替朕說話。”
陳敬之:“與男子成親,算不得什麼驚天駭俗之事,是他們太過迂腐。有陛下在,大乾定能國祚永延,海晏河清。莫說是立後,便是陛下欲納天下才俊充盈後宮,亦無不可。”
紀淮舟連連擺手:“朕只要他一人就夠了。”
師生兩人相視而笑。
紀淮舟回到寢宮,一個高大人影猛撲過來,落在紀淮舟耳畔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陛下欲納天下才俊?”
紀淮舟勾住男人脖頸,輕笑:“你既聽到了,怎不知朕後面那句?”
男人咬著牙,俊逸面龐中透著幾分委屈:“陛下只能有我一人。”
紀淮舟將男人推倒,主動坐上他的腰,墨發散在玉白膚間,眉眼含笑:“那你可要滿足朕。”
霍少聞連忙收起故作的委屈,阻止紀淮舟:“陛下,過段時日便是大婚了,我們不能……”
“你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前些日子還將朕弄得死去活來,如今倒是要守婚前舊儀了。”紀淮舟挑眉,見霍少聞還想說什麼,他伸指堵住男人的口。
“好了,別說話,做。”
霍少聞眉心一跳:“不……”
拒絕的話尚未出口,紀淮舟已自顧自動作起來。霍少聞眉眼一沉,大掌卡住紀淮舟腰窩。
一陣令人面紅耳赤的響聲傳出皇帝寢宮。
殿外幽曇開得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