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苦笑一聲。
上方堆著一堆石塊,單憑他的力量根本無法將它們推開。況且若貿然行動,恐會引得巨石滑落,更為危險。
只能等著其他人前來營救。
霍少聞躺在冰涼的石堆中,鮮血不斷湧出,渾身上下劇痛無比,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霍少聞不敢去想,若自己死在這裡,紀淮舟會怎麼辦。
他狠狠咬了咬舌尖,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當那陣痛意過去後,又是一陣難以抵擋的倦意。
霍少聞反複刺激傷口,拼力喚醒自己的神志。
然而,就在這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中,他昏了過去。幾乎是在同時,他懷中迸出一道刺眼光芒。
霍少聞睜開眼。
——看到了自己的屍體。
霍少聞駭然大驚,他還是死了嗎?
屍體渙散的瞳孔望向遠方,大片血水自咽喉湧出,灌入簇簇青草間,整片草地被鋪上一層血毯。
不對!
霍少聞猛地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前世。
“不!”一道悽厲的聲音闖進耳中,霍少聞順著他死前的視線往去,熟悉的人影撲入眼簾。
紀淮舟翻身下馬,連滾帶爬奔到他的屍體旁,手指顫抖著伸至他鼻下。
紀淮舟臉上表情出現了一剎那空白。
紀淮舟低下頭,盯著懷中屍體,呆滯目光觸及霍少聞頸間血色,他驟然面露焦急:“侯爺,你怎麼傷成這樣了?我帶你去看大夫。”
他費力抱起霍少聞,走向烏色駿馬。
身後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況兆走上前,試圖接過紀淮舟懷中屍體,紀淮舟怒聲拒絕:“誰都別碰他。”
況兆連忙舉起手,道:“臣不碰侯爺,只是侯爺身形高大,陛下一人恐難以將受傷的侯爺扶上馬,我幫幫陛下。”
紀淮舟看了他一眼,勉強同意。
兩人將霍少聞屍體搬上馬,紀淮舟踩著馬鐙,迅速上馬,長鞭一揮,朝最近的洵陽城而去。
洵陽城醫館。
“庸醫!”紀淮舟大怒,長劍架在老大夫脖頸,“居然連人是死是活也分不清!”
況兆急忙攔住紀淮舟,將劍從他手中奪下:“陛……公子,這老大夫老眼昏花,誤診在所難免,您別跟他置氣,我們回京去找薄神醫。”
老大夫吹鬍子瞪眼:“誰誤診了?老夫行醫多年,從未……”
況兆站在紀淮舟身後,連忙沖老大夫使眼色,躬身朝老大夫行了一禮,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老大夫冷哼一聲,不再言語,轉身送客。
幾人出了醫館,街巷兩旁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眼神,竊竊私語。
況兆硬著頭皮低聲道:“陛下,侯爺受了傷,我們找輛馬車,將他放在馬車裡可好?”
紀淮舟同意了。
換了馬車,紀淮舟褪下霍少聞被血染紅的衣衫,男人赤|裸的身體出現在紀淮舟眼前,紀淮舟眼睫微顫,臉頰飛粉。
他抿了抿唇,開啟水囊將巾帕沾濕,一點點擦拭男人屍身上的血汙。
晚間,眾人投宿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