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兆瞬間有了底氣。
他大笑一聲,刀尖挑起另一個刺客的手,刺入其中。
一個又一個刺客倒下,刺客們也發了狠,下手愈發毒辣。有人瞧見了這處的紀淮舟,還未等他趕至此地,咽喉已被箭羽刺穿。
紀淮舟目光沉靜,閃著寒光的箭頭對準兩人周圍的刺客。
應子越功夫不如況兆,他對付起那些高手來頗為吃力,逐漸體力不支,紀淮舟見狀,專注地解決他身邊那些人。
突然,紀淮舟拿著箭羽的手微頓。
鞋履踩過沙粒的細小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餘光瞥向身後,一個黑影悄然向他靠近。
紀淮舟眸光沉沉,收回視線,望向命懸一線的應子越,毫不猶豫搭箭射出。
耽擱這麼片刻,那人已奔至紀淮舟身後。
“小心!”兩道焦急憤怒的聲音同時響在林間空地中。
在地上影子裡,紀淮舟看見長刀即將捱上他的脖頸,他盡自己最大所能朝一旁閃去,此刻躲避已然太晚,長刀落下之處不過是由脖頸變成右肩而已。
嗜血刀鋒裹著濃重煞氣,紀淮舟肩頭一涼,心知自己這條胳膊定是要被卸下。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瞎眼、“瘸腿”、獨臂都被他趕上了,旁人不見得能同時擁有這麼多,他也算是獨一份了。
紀淮舟被自己這想法逗笑了。
唇角正揚起半截,他眼前忽地一黑,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在同時,耳畔傳來熟悉的悶哼聲。
紀淮舟面色一變,倉惶抬頭。
霍少聞滿臉緊張:“你可有受傷?”
紀淮舟目光呆滯,視線移到霍少聞肩頭,入目是滿眼的血。一大片血水從霍少聞肩膀湧出,染紅他的衣襟,連脖頸也沾上了不少血汙。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圍裹著紀淮舟。
就在這一瞬,紀淮舟腦中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無數畫面在他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滿身是血的霍少聞身上。
紀淮舟眼前驀然一黑,暈了過去。
霍少聞臉色大變,他將暈倒的紀淮舟摟在懷中,狠戾目光一一掃過在場刺客,長槍出洞,離他最近的人被捅了個對穿。
他閑庭信步般走向況兆,長槍所過之處,無一倖免。刺客紛紛癱倒在地,況兆身前的高個刺客見勢不妙,冷喝一聲:“走!”
“你們沒機會跑了。”
霍少聞聲音不高,在場眾人卻聽得分明。手起槍落,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在場刺客便被霍少聞悉數制服。
他將留的活口|交給鄭言,囑咐道:“看好他們,別讓他們死了。”
隨即大步邁向況兆,瞥了一眼被況兆摟著的應子越,拱手道:“‘殿下’,你受傷了,臣帶你回營帳療傷。”
應子越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霍少聞懷中的紀淮舟,露出幾分焦急。
三人回了紀淮舟的營帳,應子越立即除去他與紀淮舟的易容,將自己的衣衫換了回去。
隨行醫師已在營外候著,霍少聞將人請進來。
醫師瞧了紀淮舟半晌,向霍少聞稟報:“殿下並無大礙,只是一時間心緒起伏過大,氣衰火旺,勞損不節,需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