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開啟藥瓶,在紀淮舟羞澀的目光中,輕柔將藥塗於他身上。
費了一番功夫才將藥塗好,紀淮舟渾身出了一層薄汗。
“累不累?可還要再休整幾日?”霍少聞問。
紀淮舟搖頭:“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換了裝束,返回暫住的宅子。霍少聞送紀淮舟回小院,瞥見一個人影坐在紀淮舟屋前石階上。
是應子越。
應子越正垂眸望著地面,不知在想什麼,連他們二人靠近也未察覺。
紀淮舟訝然:“子越?你在這裡幹什麼?”
“殿下。”應子越立即起身,向紀淮舟行禮。
紀淮舟的視線被應子越手中所持長弓吸引,弓身修長,通體漆黑,在陽光下泛著幽亮光澤。整把弓極為簡樸,沒有過多修飾,還原出它最本真的冷峻美感。
應子越見紀淮舟的目光落在弓上,他抬起眼,眸光中透出幾分不自然,雙手捧住長弓獻給紀淮舟。
“殿下,昨日是您的生辰,這是我為您備的生辰禮。”
紀淮舟撥動弓弦,“錚”的一聲,清亮淩厲,一試便知是把好弓。
他笑問道:“子越,這是你從哪家鋪子買來的?”
應子越面帶赧然,撓了撓頭道:“這是我親手為殿下做的。”
紀淮舟雙眸一亮:“你竟有這般手藝?怎不早告訴我。”
應子越被紀淮舟欣喜的眼眸盯著,手足無措,掌心直冒汗,回道:“我做了好幾個月才成型的,殿下喜歡便好。”
“我很喜歡。”紀淮舟伸手拍了拍應子越的肩,壓低聲音,“回京後,可多去兵器營轉轉,興許你能做出更好的武器。”
應子越抱拳:“多謝殿下厚愛,屬下定不辱命!”
霍少聞抱臂站在一旁,瞧著他倆這君臣相得的模樣,忽覺有幾分刺眼。
他伸手拽住紀淮舟手臂,將人從應子越身旁帶離,皮笑肉不笑道:“別在外頭杵著了,你家殿下身子不適,回屋說罷。”
應子越聞言,忙道:“殿下,屬下再無他事,便不叨擾您了,您快回屋去歇息吧。”
紀淮舟頷首,跟著霍少聞踏上石階,愛不釋手地撫摸手中長弓,那弓觸感堅實又溫潤。跨過門檻之際,他忽停下腳步,回頭叫住應子越。
“子越,你跟況兆盡快趕去城隍廟。廟前有一棵榕樹,你們將樹間那些關於我的都取下來,回頭交給我。”
應子越:“是。”
紀淮舟關上房門,轉身便撞見滿臉含笑的霍少聞,霍少聞明知故問:“你要那些東西做甚?”
紀淮舟:“心上人送我的生辰禮,我自然要保管好。”
……心上人。
霍少聞被這三個字燙了一下,耳根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