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羞辱仇人的愉悅,而是另一種陌生的情緒。彷彿在黑暗中行走許久的人乍然得見光明,洶湧的喜悅浪潮奔騰而來,令他幾乎招架不住。
……
昨夜……很混亂。
以至於他未能顧及到紀淮舟的感受。
他總是不自覺地將紀淮舟當作那個帝王,而忽視了他如今尚且年少。第一次便承受如此大的苦楚,他定會惶恐無助。
霍少聞低嘆一聲,輕撫紀淮舟鬢發。
“昨夜我嚇到你了嗎?”
紀淮舟看著他,雙手扒著被子,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霍少聞:“下次我會盡量多照顧你。”
“啊?”紀淮舟瞪大雙眸,呆呆道,“還有下次?”
霍少聞的手滑向紀淮舟耳垂,輕輕捏了捏:“那是自然。”
紀淮舟哭喪著一張臉。
霍少聞不動聲色地誘導紀淮舟:“你是不喜與男人同房,還是不喜與我?”
紀淮舟搖頭。
“除了你,我不會再與旁的男人做這事,何來的喜不喜歡?”
霍少聞表情凝固。
他本想知道,幼時遭遇對紀淮舟造成了何種傷害,卻沒料到會從他口中聽見這樣的話。
方才,紀淮舟也說他是心甘情願為他解藥,並非是別的緣由。
他可以相信紀淮舟嗎?
霍少聞沉默片刻,索性直接問:“那年你被歹徒劫走……”
紀淮舟打斷他的話:“當年照顧我的是你,你最清楚,我沒遭他侮辱,自然也不會因此而厭惡與人行歡。”
頓了頓,他垂下眼簾,遮住眸底情緒。
“那個男人……被我殺了。”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
霍少聞望著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些話的紀淮舟,有些心驚。
皇帝後來命人搜捕那些兇徒。在那片山林中,霍少聞見過那個男人的屍體,他們趕去時,屍體被野獸吃了一大半,只餘一些殘肢。
霍少聞猜過,紀淮舟能夠逃脫,應當是對男人做了什麼。前世,他不忍揭開紀淮舟的傷疤,從不在他面前提此事。
如今猜測得到證實,他看著面前少年,只覺萬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