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視線望一旁斜了斜,紀淮舟雙眸輕闔,餘下一道窄窄的縫,洩出薄薄微光。霍少聞知道自己引起了紀淮舟懷疑,為打消對方疑慮,他低下頭湊近紀淮舟。
半闔眼簾倏然睜開,那對淺色瞳仁出現在霍少聞視線中。
霍少聞抬手撫上紀淮舟眼尾,說出口的話霸道十足:“你如今是我的人,不準跟旁的男人走得過近。”
紀淮舟微微挑眉,正欲開口。
霍少聞補了一句:“尤其是奚成嵐。”
紀淮舟訝然。
霍少聞怎麼會突然提起奚成嵐?
他向霍少聞解釋:“我與阿嵐只是朋友。”
“阿嵐,叫得倒是挺親密的。”霍少聞重重碾了碾指下雪膚,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我不想看見你再去找他。”
紀淮舟皺眉:“霍少聞,你別無理取鬧。”
“就這麼想見他?”霍少聞本想轉移紀淮舟的注意,不料竟勾起了自身怒火,憶起前世幾次因奚成嵐與紀淮舟不歡而散,他沉下臉,“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與我作對?”
紀淮舟同樣黑了臉。
霍少聞又在透過他看別人。他們之間的恩怨,被遷怒的卻總是他。
憑什麼?憑什麼因為那個人,不讓他見奚成嵐?
紀淮舟冷笑一聲,沉聲開口:“霍少聞,我不是任你擺布的孌寵。”
霍少聞盯著紀淮舟的雙目如吐著毒液的蛇,一寸寸腐蝕著紀淮舟心田。紀淮舟壓下心間刺痛,怒目與他對視。兩人互不相讓,周圍氣場霎時變得緊張而危險。
劍拔弩張之際,屋門被敲響了。
“殿下,他們在書房候著了。”
紀淮舟偏過頭,朝門口道:“稍待片刻,我與侯爺等會兒過去。”
說罷,他回首沉默地看著霍少聞。
霍少聞捏住紀淮舟下巴,冷臉將他的易容除掉,重整衣衫,兩人相攜前往書房。
在此期間,誰也沒開口說過話。
踏著最後一抹斜陽,兩人抵達書房,屋內眾人拱手行禮。紀淮舟擺了擺手,問:“準備得如何了?”
況明敏銳察覺到他們之間的異樣,視線在霍少聞身上停了一瞬,不動聲色回道:“安國公府的罪證已蒐集好,隨時可公之於眾。”
紀淮舟沉吟片刻,道:“去年,安國公的小孫子強搶民女不成,竟將那女子一家活活燒死。便以此事為始,引出其他罪行。”
幾人圍在桌前商議,霍少聞在一旁沉默地聽著。
“不知侯爺對此有何見解?”紀淮舟轉頭看他。
霍少聞目光掃視眾人,經過應子越時微微停滯,轉瞬之間若無其事地移開,投向紀淮舟:“你可知安國公的大兒子偷偷豢養了私兵。”
紀淮舟瞪大眼:“你說的是許貴妃那位同胞兄長?”
霍少聞點頭。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況兆眼似銅鈴,聲如洪鐘:“天子腳下,竟有人敢養私兵?”
誰都想不到許同凜竟有如此大的膽子,這可是謀逆大罪。前世查抄安國公府後,此事敗露,震驚朝野。自此,安國公府再無翻身餘地,許貴妃也徹底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