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愣了愣,然後他皺眉:“不要叫他爸爸。”
我沉默了一會,改口:“他會死嗎?”
“他會定什麼罪?強奸罪定的了嗎?只有錄音筆作為證據,是不是定不了很嚴重的罪?”
楊北刑看著我:“蘇羽,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告訴叔叔。”
我也抬頭看著楊北刑。
“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們,他的電腦裡還有照片。”
“從我更小的時候就在拍,已經拍了好幾年了。”
“你們可以去看看還在不在,如果還在,把那些照片拷出來,他應該會加刑吧?”
真是奇怪,就在昨天我還在戰戰兢兢,畏首畏尾,可是一覺起來,我突然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解脫。
我覺得我做對的。
不止如此,我覺得我應該在更早之前就這樣做。
我總是恥於讓別人知道我的骯髒。
在重活一次後我才終於知曉,其實髒的根本就不是我啊。
髒的是他。
不能見人的是他啊。
我做錯了什麼啊?
是他硬生生把我抓過來,給我打上屈辱的烙印,還以此囚禁我,要挾我,操縱我,毀掉我。
他總和我說,是他養著我,沒有他我會死。
可其實我從來不欠他的。
他只是喜歡看我痛苦掙紮的模樣。他以此為樂。
我越軟弱,他越快樂。
37
在我說完那些話後,楊北刑的瞳孔肉眼可見地放大了。
他猛然皺眉,用力握緊了拳。
“蘇羽。你。。”他大概是想問我,為什麼不提早和他說這些事,又或者只是震驚我為什麼可以這樣平靜地和他說起這些事。又或許什麼都不是,我根本就沒有猜到他的心思。
楊北刑看我看了好一會,眼睛突然就紅了。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孩子,沒事的,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人生有時候確實會有點艱難,但是你要知道,沒有什麼是邁不過去的。”
我眨了眨眼睛:“叔叔,其實我以前想過去死的。我很害怕,但是每次我站在樓上,想往下跳下去的時候,卻覺得更加害怕。我不敢跳下去,我更怕死。”
楊北刑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他只是對我說些重複的話:“都過去了,未來會好的。你已經解脫了,你不必再害怕任何人,叔叔會保護你的。”
我知道楊北刑對我心軟了,我總是很擅長利用別人的同情心,所以我說:“叔叔,我想上大學,我想離開這裡,我想轉學,你們能幫我嗎?”
“你是個好人,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過。叔叔,謝謝你,不管你願不願意幫我轉學,我都會一輩子記住你的。”
我說的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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