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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太亂了,我聽見有警察在罵人,有個年輕的小警察惡狠狠踹了我爸爸一腳,罵了一句老禽獸。
楊北刑的槍抵在我爸爸的頭上,爸爸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後來槍抵著他腦袋他的聲勢弱了下來。
我一邊躲一邊看著楊北刑。
楊北刑也在看著我。
其他的警察想安慰我,他們把手放在我的頭上,說,沒事了,別害怕。
我沒說話。
我看見了我爸爸正以一種充滿怨恨的可怕眼神怒視著我。
“抓我做什麼?我又沒犯法?”
“強奸自己的兒子?你沒犯法?你該槍斃!”
“你們有什麼證據!就憑我衣服沒穿嗎?這不正常嗎?客氣點,不然我去告你們誣陷!”
小警察還在義憤填膺和他爭辯,楊北刑直接用槍柄砸了一下他的腦袋。
“閉嘴!你和蘇羽的對話都錄音了,你吃牢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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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楊北刑收槍,朝著我走過來。
他用力摸了摸我的頭,說:“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低啞,很沉重。
他說:“對不起,小孩,是叔叔沒能保護好你。這麼些年,你受委屈了。”
楊北刑帶人闖進來的時候,我沒哭。
可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卻突然哭了出來。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腦子什麼都想不了了。
有年輕的警察紅了眼睛,他們看著我,可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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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還只敢小聲的抽泣,可到最後則開始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眼淚全部哭幹。
我在哭我自己。哭我不為人知的委屈和恐懼。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被困在網裡許多年,快要被困死了,卻突然在一瞬間生出了玉石俱焚的決心,要掙脫這束縛住我的網,哪怕鮮血淋漓痛的發抖,哪怕是死了,也要死在網外面。
我活得實在窩囊,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歇斯底裡的抗爭,我永遠在害怕,害怕這,害怕那,害怕得看不清自己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我不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做對了。
我此刻仍然在害怕。
渾身在發抖。
所以我在哭。
越哭越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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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二天問楊北刑,我的爸爸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