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時而有竊竊私語聲,傳奇能成為傳奇還是有點實力的……
相機中定格下我遲到的落幕。我堅信蕭成和一定也來悄悄的看望過我們,他大概會惋惜的說:“這兩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在這期間,教授有來問過我的規劃,我告訴他我的預産期大概在十月份,“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教授最後一次向我確定道。
我的回答從始而終都不曾改變過,我說:“不後悔,我不會永遠活在過去。”
彼時,陽光灑在我身上,我的人生註定坎坷,但我不認。
最後一次孕檢,我聽到了胎兒的胎心,我看到小小的螢幕上那團灰白色的小團子正不滿地捂著臉,醫生開玩笑的對我說道:“寶寶很害羞呢。”
遮蔽在心中的陰霾似乎已悄然被人撥開,我開始期盼著與它見面,即使它的到來就如三年前的那場意外一樣令人猝不及防。
距離預産期越來越近,我出門的次數開始減少,受激素影響我的情緒開始變得陰晴不定,我總在夜裡偷偷想念齊玉書。母親就勸我可以回去看看,可我該以何種姿態出現在齊玉書面前呢?
齊玉書不希望我在他身邊留下牽絆,他自然也不希望再看到我……
思念難捱,我離他最近的一次是站在他家小區樓下,我望著他屋裡亮著的燈,只那麼一眼好像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祿祿,你長大了可不要跟爸爸學。”我摸了摸肚子無可奈何道。
月份大了之後我給孩子取了個小名,我是福福,那它就叫祿祿吧!我們家福祿雙收……
關於孩子的大名,我和父母坐在廳裡翻了一夜的新華字典都沒討論出來,最後我們各自在小紙條裡寫下自己起的名字,打算等祿祿出生後自己選。
我將空閑的精力放在了寫日記上,與其說是寫日記,倒不如說是那是寫給祿祿的愛。
但意外接踵而來,我出門為祿祿買選購衣服時碰到了堵車,司機師傅悶得發慌便搖下車窗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好不容易可以順暢通行了,突然起來的急剎險些將我整個人都甩出去,“你沒事吧?”司機師傅的話音未落,我的餘光中就瞥見一輛麵包車直直地沖我們的方向撞來……
這場車禍導致兩輛車徹底報廢,萬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但不幸的是我流血了,“天吶,不會是要早産了吧?”有人驚呼道。
我忍受著一陣又一陣襲來的鈍痛,直到救護車將我抬走,他們告訴我祿祿現在還太小,可能一出生就面臨著死亡。我頓時覺得我的天都要塌了,難道我精心守護的又要離我而去了嗎?
疼到昏迷之際,我好像出現了幻聽,我聽見齊玉書語氣急切的對護士說:“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我努力想睜開眼看看他,但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嘹亮的哭聲……
“是男孩兒!”不知是誰大聲說道。
護士抱著滿身通紅的祿祿走到我身邊,她輕輕晃動著祿祿的小手說道:“寶寶,跟爸爸打個招呼吧。”
“祿祿小朋友,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希望你長大後不要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科學怪人,更不要像爸爸這樣任性……”我在寫給祿祿的日記中寫道。
祿祿因早産不得不住進了暖箱,我在床上躺了兩天才能下地,肚子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我的肚子被剖開了兩次。真是令人驚訝,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成為了一個小生命的全部。
能下床走路後我基本天天都回去看祿祿,他總是哭到將臉憋得通紅,護士說那是嬰兒缺失安全感導致的,我心疼不已,隔著玻璃我開口喚祿祿的小名。
“看來寶寶很心疼爸爸呢,怎麼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就不哭了呀?”護士見祿祿真的停止了哭泣便笑著打趣道。
祿祿小朋友的大名叫升祈,對外的名字是郭升祈,戶口本上的名字是齊升祁。
我第一次抱到齊升祁小朋友,也不知道他長得隨誰,回家後他躺在小小的搖籃裡吮吸著奶嘴,我伸出一根手指來,齊升祁的小手直直地抓住了我的手指。
“祿祿,要乖乖等爸爸回來好嗎?”我溫柔地掙開他的小手,替他將小被子拉好後我關了燈退出了嬰兒房。
我拖著行李箱戀戀不捨地看了眼嬰兒房的方向,該走了,於是我推開門頭也沒回的踏上了那條我早該走過的路。
下一次見面就是團圓嗎?我也不清楚,將手機徹底關機後我跟著同行的學弟學妹們一塊兒坐上了飛往c區的飛機。
再見了a市,再見齊玉書……
還有,晚安祿祿小朋友,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