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026
——“我會在你最傷心時前來。”
有人故作冷漠和大度地放任別人離開,其實每個夜晚都陷入思念的困境中無法走出,郭如浮的離開彷彿抽走了齊玉書的一半靈魂。
不安和憂慮交織在一起,這一年的時間裡齊玉書總覺得倍感煎熬,明明自己連三年都等過來了,怎麼郭如浮只離開了這一年他就開始惶恐不安起來了呢?
明明他們都說好了要各自幸福的,可齊玉書卻惡毒地希望郭如浮離開他後並不幸福,這樣他就又會回到自己身邊了……
“師兄,我發現你真的很有當跟蹤狂的潛質。”瞿豐逮住機會調侃道。
秦瑤狠狠掐了把瞿豐的大腿示意他閉嘴:“小心師兄等會兒上吊給你看!”
瞿豐老老實實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師兄,我表姐是在醫院上班的,她說她看見郭如浮了。”秦瑤似是有些不忍開口道:“他……好像懷孕了。”
“懷,懷孕?天……師兄你被綠了啊?”瞿豐心疼地捶了捶齊玉書的肩膀,夠了這個該死的世界,只有他心疼師兄。
齊玉書算了算日子,這個孩子極大機率就是他的,因為郭如浮本身也不是什麼濫情的人,“是我的。”齊玉書開口道。
“師兄真的傷心傻了,這哪是你的,這是郭如浮的……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孩子的父親?”瞿豐一分鐘裡震驚了兩次。
郭如浮什麼都沒告訴他,兩人就好像是在相互賭氣,一個什麼都不講,另一個就自顧自的心急。
離開彼此後日子還是照常過,只是偶爾齊玉書也會在櫥窗邊駐足,“你好先生,請問寶寶幾歲啦?”銷售見他站了許久便詢問道。
齊玉書答不上來,他甚至不確定自己即將得到的會是一個女兒還是兒子,“有大人穿的嗎?”兜兜轉轉,他能想到的還是郭如浮。
六月,齊玉書在熙攘的人群裡見到了郭如浮,受孕激素的影響,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胖了一圈。
“真是的,都懷孕了何必還來跟我們搶名額呢……”
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刺耳的議論聲。齊玉書下意識地向郭如浮所站的地方望去,他擔心郭如浮是否還會像從前那樣被重傷。可他看見郭如浮站在陽光下,好像任何流言蜚語也無法攻破他的決心。
齊玉書知道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叫“祿祿”,他的生活也因祿祿的存在而積極向上。
因為他知道若是沒有愛,郭如浮是絕對不可能留下一顆讓他時刻傷心的種子的,小小的祿祿註定會在父親們的愛裡生根發芽成參天大樹。
瞿豐發現齊玉書的微信暱稱變成了“福祿”,平時不喜歡小孩子的師兄竟然會主動誇贊同事的小孩兒可愛,“師兄,看來你是真的準備做一個好父親了。”瞿豐感慨似的說道。
齊玉書賣掉了自己的房子,中介問他需求是什麼,他說:“我需要一間專門的房間來擺放嬰兒床,還有隔音一定要好。”
“您結婚了?”中介有些吃驚的打量著齊玉書道。
“結了,四年前就結了。”齊玉書在說出這話時滿腦子都是和郭如浮過往的一點一滴。
他想他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和這個人長廂廝守的準備,郭如浮也一定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會在踏入愛情的墳墓前選擇成全那個年少的自己。
即使郭如浮沒有親口說出來,齊玉書彷彿也能聽到,他說:“我得先成為郭如浮,然後才能成為你的妻子,最後才能成為組建起家庭的一份子。”
齊玉書的恨意戛然而止,尤其是當他看到郭如浮拖著笨重的身體獨自去醫院做産檢……
他發現自己變得格外敏感,因為秦瑤告訴她不管是誰生孩子都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一樣,夜裡他就會夢到郭如浮難産、大出血,甚至是大人和小孩兒都沒保住。
真可怕……齊玉書大汗淋漓地醒來後總是偷偷開車去郭如浮家樓下坐會兒,他看到屋裡的燈還亮著便放心了。
郭如浮呢也還是和原來差不多,嘴饞了會自己跑出去大吃大喝,他動作笨拙地從街頭走到街尾。齊玉書還以為他要去吃什麼山珍海味,結果郭如浮走了這麼遠的路只是為了去給祿祿挑件小衣服。
受郭如浮的影響,齊玉書也開始學著給他們那未出世的孩子寫日記,不過那日子裡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內容:“是你爸爸生下了你,你必須得愛他。”
也許未來這樣簡陋且枯槁的文字會被郭如浮取笑,但他還是寫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人是義無反顧的愛你的,比如你的父親和爸爸。”
距離郭如浮的預産期越來越近,齊玉書開始更加賣力的工作,瞿豐開玩笑說:“師兄你這是要打算帶著我們進攻博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