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024
——“假如分擔悲痛能感動你。”
我們折騰了將近一晚上,廳裡的燈也開了將近一晚上,齊玉書不再哀求我不要離開,他試圖用另外一種辦法讓我永遠不能離開他。
“福福,你說你的孕腔裡會不會已經住進了一個小家夥了呢?”齊玉書伸手揉了揉我的肚子語氣危險道。
我舔舔幹澀的唇回道:“你可以試試。”
“你不會願意留下它的。”齊玉書停下了動作,他依依不捨地退出後盯著看了許久。
我長嘆了口氣道:“齊玉書,你喜歡小孩子嗎?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留下,等哪天你再給它找個更好的母親……”
齊玉書的手緩緩向上,他悄悄扼住我的喉嚨,“你想報恩是吧?”他的眼神很平淡,平淡到好像我什麼都不曾說過。
“郭如浮,你自私不自私啊?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還要留下個小拖油瓶給我嗎?”齊玉書揶揄道。
我煩躁地將他推開道:“是你先提起這件事的。”
齊玉書捉住那隻搭在自己胸口的手,他想用盡可能輕快的語氣讓身下的人吃癟,可他發現他不論如何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屋外下著雨,齊玉書坦白似的對我說道:“我想留住你,可是真那麼做了你會怎麼樣呢?郭如浮,如果你真的決心要走,那就不要顧及那麼多,也不要在我身邊留下任何牽絆。”
我默許了他自私的權利,他卻直接繳械投降。
齊玉書讓我不要在他身邊留下任何牽絆,他不知道我心裡的牽絆就是他。我不想活在過去,我們都要苦盡甘來不是嗎?
關了燈,我們都心照不宣地背對著對方,待身後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後,我悄悄坐起身,“我也捨不得。”我輕手輕腳地抱住了他。
看不清彼此的夜裡,本該睡著的人悄悄落下了一行熱淚,齊玉書感受著身後的人的體溫。這樣也好,他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這樣也好,愛不就是要成全嗎?”
我們的分離沒有歇斯底裡,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平淡,齊玉書每天早早地離開,晚上我們睡在一張床上卻沒有半點交集,偶爾興起時胡亂發洩一通再匆忙收拾起滿地的狼藉。
“郭先生,該起床了。”
我茫然地睜開眼,小唐還在不知疲倦的敲著房門,我頂著雞窩頭去開門,他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脖子,“有事嗎?”我有些不悅的開口打斷他道。
“沒事,就是來叫你吃飯。”小唐重新換上一副笑臉對我說道:“今天是冬瓜湯。”
我有些不適的掠過小唐快步跑進廁所,鏡中的我面色憔悴,脖子上還殘留著一大片曖昧的紅痕,“……”怪不得小唐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用冷水洗了把臉後胃中的不適卻沒有一絲減少的跡象,我抱著馬桶又是一陣幹嘔。
“孕腔……”我突然想到了齊玉書昨晚說的話,他……應該不會吧?
我愣愣地起身沖掉吐出的膽汁,人不至於倒黴成這樣吧?
“郭先生?你沒事吧?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小唐站在門外心急如焚道。
“不用。”我深吸了口氣後開門走了出去,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明明都是我喜歡吃的,而我卻沒有任何胃口。
小唐幫我盛了碗湯推到我面前道:“你和齊先生很恩愛呢,不會是……”
“……”我沉默的握著筷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確很可疑,可如果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樣的話我又該怎麼辦呢?
坐在我對面的小唐眼中流出了一絲讓人難以察覺到的興奮。我的大腦一片混亂,下午去上課時還險些因為心不在焉而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下去,還好當時上下課的同學多,有人即使拉住了我,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邊走邊檢視訊息,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那人發來的是一張病例。我納悶地放大了看這是誰的病例,結果姓名那一欄填的名字居然是郭如浮……這是我的病例,可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人為什麼要留下我的病例呢?
“臨床超聲檢查所見:孕腔形態稍大,腔內可見一妊娠囊回聲區,其內可見卵黃囊回聲顯示,雙側附件區未見異常。臨床診斷,早孕時間在五十六天左右……”
檢查日期是在那場爆炸發生的半年後,那人一共發來了兩張照片,一張病例,另外一張照片的內容是一顆長著小手小腳的胚胎。
“他什麼都知道。”那串陌生的號碼挑釁似的發道。
胃裡又是一陣翻湧,我看著照片裡那顆血肉模糊的胚胎,這是我和齊玉書的孩子嗎?
所以我的腰腹會有疤,所以齊玉書看見那道疤會心疼……
我強裝鎮定的回那人道:“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