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017
我好像做了一場冗長的夢，有人告訴我：“你叫郭如浮。”，我的存在是為了去找到一個叫“齊玉書”的人。
媽媽，我的身體好重……
我好像被人摁進了深不見底的海水裡，細碎的陽光灑在我臉上，而我卻只能愈發下潛。
“病人呼吸恢複正常。”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耳邊有許多儀器在嘀嘀作響，我睜開眼，刺目的燈光照得我晃了神。
似乎有人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我艱難的吸著氧，在還沒來得及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時，一名醫生打扮的人走到我跟前，他神情惋惜的對我說道：“抱歉郭先生，您的孩子沒能保住。”
我的大腦徹底宕機了，什麼孩子？我是個男人會可能會有孩子？
“孕腔沒壞吧？”一旁有人率先替我做出了反應。
但這個問題更令我震驚，什麼孕腔？我有些激動地去揭氧氣罩，“是這樣的，郭先生的孕腔還沒發育完全，經過一次流産已經造成了一次損傷，我的建議是兩年內暫且別考慮再次受孕的計劃了。”醫生有些為難道。
“只要孕腔沒壞，一切都好說。”耳邊響起一道刻薄的女聲。
我的呼吸開始紊亂，身體本能的抗拒著那道聲音的主人，“郭如浮，我不管你之後用什麼方法，你必須在齊玉書三十歲前和他生下一個孩子，否則你就自己看著辦吧！”一張蒼老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
婦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在你沒有生下孩子前，別讓我聽到齊玉書在我面前抱怨你的任何一句不是，明白了嗎？”
我眼裡含著淚點了點頭，這個面相和語氣都十分刻薄的女人是我的“婆婆”，我的老公叫齊玉書，我們於一年前結婚，但外人眼裡的金玉良緣卻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齊玉書不喜歡我，而我也只是在他面前扮演著一個好妻子的角色。
婆婆是齊玉書的繼母，他父親走得早，齊玉書開始自立門戶後就愈發厭煩繼母對他的各種安排。比如結婚，他第一次見我時就沒有什麼好臉色，哪怕媒人向他誇贊著我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有多優秀，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我好像只是被擺在櫥窗裡的一件裝飾品。齊玉書最後鬆口肯跟我結婚還是因為他收到了我的體檢報告，在未來少數男性是擁有生育能力的，孕腔是身體産生畸變後的産物。
比起其他人的自憐自艾，我反倒更能接受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或許這是母親的基因留給我的獨一無二的天賦呢？
我和齊玉書又見面了，說是約會，其實只是他送了我一束花而已，那是一捧開得正豔的紅玫瑰，我不是很喜歡這麼豔麗的花，但只要這束花與他有關聯我就會愛屋及烏的喜歡。
直到路過商場外的花店，標著特價的水桶裡赫然插著和我手上一樣款式的玫瑰花……
厭惡，我心底沒來由的開始厭惡。
齊玉書突然回過頭來問我：“你真的能懷孕嗎？”
我錯愕的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吧，你能……”齊玉書突然湊近，惹得路人紛紛駐足將視線集中在我們身上。
我臉紅到了耳根，在對上他的目光後我混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戲謔地看著我，那眼神彷彿無時不刻地提醒著我：“你是一個怪胎。”
“我不知道。”我退後幾步道。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鄙視我的話，為什麼要與我定下婚期……
三百六十五天裡，我的幸福被凍結在了婚禮那天，朋友以為我真的嫁給了愛情，齊玉書攬著我的肩膀挨個向他們敬酒。酒過三巡，齊玉書脫下西服罩在我身上，他承諾會對我好。
當我鼻尖酸澀地望向他時，恰巧他也在看我。
賓客散去後，他坐在車上煩躁地點燃了一支香煙對我說道：“回去後把這兩套衣服扔了吧，看見就心煩。”
我被煙嗆得直流眼淚，他不會同意留下有關於我的一切，即使結了婚，我們的新房裡也不會有一張屬於我們的婚紗照。
齊玉書總是獨來獨往，他不喜歡家裡有人坐客，於是連同我的父母都沒法留在我們家過夜，我卑微請求他陪我回家看望家人，齊玉書卻說這麼做會讓婆婆心裡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