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顧硯修照例來賽場等陸野,陳子軒勤快地去後廚給他拿了瓶水。
有個修理工也來拿水,看見陳子軒正用力地拆最貴的那箱水,就知道是要給誰的。
他扭開一瓶礦泉水靠在旁邊,忍不住跟陳子軒八卦起來。
陳子軒看他一眼,嗯一聲:“是挺好。”
修理工搖搖頭:“之前怎麼沒見他們關系這麼好?”
陳子軒沉默。
還能是因為什麼?因為你野哥當初沒追上人家唄。
結果他的沉默在修理工眼裡,就多了一層意思。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我懂了!是不是因為野哥現在是厲家的公子了?嘖嘖,果然啊,有錢人都是勢利眼。”
庫房門開著,一眼就能看見門外的修理站。
顧硯修坐在一把露營椅上,不遠處,有外賣剛送到,是港內區很有名的一家咖啡廳,通常是不經營外送業務的。
修理工和車手們都很意外,紛紛搖頭說不是他們點的。
然後,顧硯修和他們簡單說了幾句話,外面就爆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然後就紛紛湊上去挑咖啡了。
修理工手裡的水立刻就不香了。他趕緊扭上瓶子往外走:“是不是在發咖啡?陳經理,走啊一起!”
陳子軒撩他一眼,伸手按住了他肩膀,讓他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他問。“我沒聽清。”
修理工賠笑:“沒有沒有,我鬧著玩的。”
“哦,鬧著玩的啊。”陳子軒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也挺會鬧,兩句話鬧到野子和顧總頭上。”
修理工尷尬地笑著:“知道了陳經理,我也就是開玩笑,之後再也不說了……”
“再不說什麼了?”
這時,後面的休息室推開門,陸野剛換好賽車服,單手抱著頭盔走出來。
陳子軒看了那個修理工一眼。
“開了顧總兩句玩笑。”他呵呵笑了兩聲,語氣裡全是諷刺。“是吧?”
修理工沒聽出話音,一個勁地點頭:“對對對!就是開個玩笑,哈哈哈……”
他幹笑幾聲,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野在盯著他看。
他眼睛黑,本來就顯得目光很深,這會兒冷而平淡地看著他,壓迫感強得像是實質。
修理工不笑了,小心翼翼地開口:“野哥……”
“嗯。”
陸野轉開目光,很平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抬手,將頭盔一把扣在頭上。
“給他結工資,明天別來了。”
他一邊整理下頜上的搭扣,一邊語氣平淡地對陳子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