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顧硯修沖著消失的畫面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單手撐著辦公桌,緩緩坐了回去。
“如果是,也好。”
過了一會兒,顧硯修緩緩地說。
——
顧硯修真心實意地覺得,也好。
在對上畫面裡陸野那張熟悉感撲面而來的臉的瞬間,很多事情像補全的拼圖,一下在他腦海裡清晰起來。
他離開了家,被厲氏購買了,之後再也不能露面,無論到哪裡都得遮住自己的臉。
他不知道為什麼缺錢……至少,他應該問一問自己的,自己可以幫他。
顧硯修緩緩坐回辦公椅上。
不過,還好。
他很責怪祝欣柔和阿爾伯特的一點,就是陸野消失。他知道世界有多複雜,對於一個沒有靠山、剛剛成年的少年來說,生路比死路要少得多。
他這些年每次想起陸野時,都會避開這個想法。
但是無論是港外區,還是藍星任何一個平民區,每年意外死亡的人數都很可觀,甚至這還只是被統計到的。
現在,他好好活著,還有一張和厲峰很相似的臉,是好事。
顧硯修擺擺手,示意拿上檔案的柳程可以出去了。
柳程趕緊退出辦公室,小心關上沉重的大門。
顧硯修按按額角,面對著滿桌的重要檔案,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還有許多工作要完成,就算剛才看到的畫面太讓人震驚,事情也分輕重緩急,要先工作。
看賽場上的情況,厲氏和厲峰也很意外,他們還沒有弄清厲氏和陸野的關系,但是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至於陸野……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在自己發給他的停車場通行證上,按兩個人的約定,陸野今晚會來公司找他。
顧硯修想了想,關掉了通訊器。
按目前的狀況,他們應該很難能見到面。
顧硯修向來理智,想清楚利害關系以後,一般天大的事情都不會影響到他的工作效率。
但是今天成了例外。
一整個下午,顧硯修走了好幾次神,點開社交軟體看了好幾回。
f1決賽、冠軍ye、厲氏總裁,這些關鍵詞在熱搜上爆了一下午,每個點開都是最新訊息。
熱搜上說,厲氏總裁已經把ye帶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是當場出來的,兩個人有親緣關系的可能性超過了99.99。
厲氏只公開了這一條訊息,之後就拒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
但是還是有狗仔拍到,厲峰被下屬簇擁在私人醫院裡,罕見地掉了眼淚。
阿爾伯特也偷偷給顧硯修打了電話,說先生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夫人在家不停地打電話,又哭又笑的。
“是她?”顧硯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