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擦了把頭發,套上了旁邊的t恤。
“很醜。”他說。
是很醜。那天他和諾爾在食堂打過架之後,回來照了好幾回鏡子。
他知道這個社會反對野蠻,而恰好,皮下毛細血管破裂的臉,看起來既兇狠又蠻橫。
顧硯修看得到,他知道顧硯修不喜歡。
似乎每次他被祝欣柔打過,顧硯修都會不高興。他去責備祝欣柔,祝欣柔卻聽不懂,反而嗓音尖利地說一些話,吵得顧硯修皺眉頭。
既然這樣,那事情一開始就不要發生好了。
他的態度理所當然,看得祝欣柔又竄起了火氣。
可她剛要揚手,陸野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在她即將打下來的時候偏過頭,淡淡看著她。
在他的目光裡,祝欣柔的巴掌再也沒法落下。
他比她高了許多,看著很瘦,卻結實又有力,像個用金屬裝配出血肉的概念機器人。
祝欣柔感到一陣不受控制的惶恐。
……反了,全反了!
“好!反正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通知你!”
她狠狠抓過一件什麼,重重砸在地上。
“以後除了上學,你哪裡都不許去!我會和阿爾伯特說,讓他把你關在別墅裡!”
——
顧硯修這段時間很忙碌,連學校裡的學生都聽說了。
“聽說了嗎?顧硯修今年要去參加拓荒者峰會呢,連假都跟學校請好了!”
“這有什麼呀,大陸議長家的江公子今年不是也要去嗎?”
“這可不一樣!江公子是跟著議長去的,顧硯修這次是總負責人,代表ush集團去的!”
周圍發出一陣感嘆的聲音。
也有人不信:“假的吧?”
立刻就有人說:“怎麼可能!我爸說,顧議員前兩天都去聯邦述職了,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來。”
拓荒者峰會就在十天後,顧議員根本趕不回來。
曲尚跟兩個課代表正好從旁邊路過,聽見這話冷哼了一聲,酸溜溜地說:“獨生子命真好啊,只要他爸沒空,就什麼都是他的。”
周圍人都知道他在說誰,一下子面面相覷。
這兩個人不像曲尚,他們的家境,甚至沒有資格拿顧家宴會的邀請函。
所以沒人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曲尚去顧家參加過一次晚宴之後,就好像比從前更討厭顧硯修了。
其中一個想了想,討好地說:“沒事的,曲哥。他去峰會,要耽誤好幾天的課呢,回來就要月考,到時候曲哥一定把他超過了。”
另一個立刻搭腔:“就是!曲哥上次可只比他低了十幾分,這次一定行的!”
聽見十幾分,曲尚的表情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