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並不出眾的馬匹被他牢牢操控著轡頭。在又一個彎道俯身催馬的時候,陸野一眼看到了場邊一道修長的身影。
顧硯修。
他站在那兒,怎麼又皺著眉?
陸野的手在觸碰到他眼神的瞬間哆嗦了一下,韁繩攥緊了,緊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都有點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顧硯修他就容易慌,尤其是像今天這樣,這麼突然。
馬匹短暫地減速,陸野抬頭,看到了諾爾近在咫尺的背影。
太礙眼了。
——
顧硯修就沒見過有人這麼騎馬的。
過彎姿勢極不規範,卻還要加速;那匹馬明顯已經在超負荷奔跑,嘴邊都泛起了白沫,隨時可能摔倒。
而且這個人,居然一個護具都沒戴!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從高速奔跑的馬上摔下去,是會被摔斷脖子的嗎!
顧硯修只站在場邊看了一秒,就快步朝著主席臺的方向走去。
胡鬧,陸野萬一摔死在這裡,就得是他代表顧家去開新聞發布會!
寄住在家裡的beta養子死了?跟人在學校賽馬摔死的?請問媒體都是傻瓜嗎,這種哄孩子的話他們會相信嗎?
主席臺上的教練看得正起勁,顧硯修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時,他還沒反應過來。
“教練,他們比賽是您允許的嗎?”
教練回頭,一看是顧硯修,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同學們自己組織的比賽嘛,顧同學你知道,學校一直都是……”
“護具是您檢查的嗎?馬匹呢?”顧硯修冷聲問。“為什麼有人沒穿護具,如果在賽場上摔倒,您能負責嗎?”
性格冷淡的顧同學從不會這麼咄咄逼人,教練被嚇傻了。
“我……我那個……”他也沒想到有人不穿護具啊!
“請您立刻吹哨停止比賽。”顧硯修直接打斷他。
教練手忙腳亂地摸起哨子。
下一秒,整座賽場上爆發出一陣驚呼聲。
顧硯修轉頭看去。
只見賽場的彎道上,陸野棕色的馬匹從內線切入,以極近的距離超過了諾爾的白馬。
諾爾咬牙加速,白馬聽從指令,在最危險的急彎處猛然加速。
瞬間,一人一馬被強大的離心力摔出賽道,重重摔在馬場的沙地上。
而內線加速的陸野,則在離開彎道後,慢條斯理地慢了下來。
他回頭,冷漠地看向摔倒在地的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