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用了五年。
幾經波折再去學宮。
果然見到了謝凝雲。
很可惜,謝凝雲不認識他了。
也是,在錦衣玉食中他如蠶破繭褪去了骨瘦如柴與黑黃的發膚。
正思考著該用怎樣的措辭去和謝凝雲訴說重逢時,不長眼的人又找上了門。
然後就被謝凝雲看到了狼狽的模樣。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還好無聲。
即使這般他也奔潰而逃。
明明是難得的會面,絕佳的時機。
但一瞬間的慌亂讓他不想用那種模樣面對謝凝雲。
……有些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來。
那日之後他不知該如何將人叫住,與其敘舊。
與此同時他常常能在謝凝雲身邊看到另一個人。
親近的、會讓謝凝雲露出一絲笑意的。
謝凝雲忘了他嗎?
林瑾不知道。
他只知道心裡生了膽怯,不敢去相認,更不敢去問謝凝雲曾經說過帶他去北地養他一輩子的話還作不作數。
害怕得到不作數的答案。
那他真的無處可去了。
糾結中沉默,他只能窺視著謝凝雲。
就算花朝節時和文竹堂同學飲宴的謝凝雲注意到了在亭外的他,主動探身邀他入座,他也只膽怯地落荒而逃。
只因不久前他聽見宴上有人說了他在臨京不堪的傳聞,而謝凝雲說:“是麼?”
意味不明,分辨不清,是信了還是沒信?有沒有因此對他瞧不上眼?
他並沒有因為先前初次參加宴飲的不愉快而有陰影,卻在此刻無比懼怕謝凝雲將他邀進亭後舊事重演。
謝凝雲一定是好意,但未定會對相當於是陌生人的他出手相助。尤其是在聽過那些傳聞後。
實在是那雙眼太冷,為數不多的笑意都是漫不經心的。
不達眼底,淺淡又寡情。
明明與記憶中的樣子沒差。
但還是嫉妒那個叫邊羽的。
同住一院,同上山間。
而他只能每天窺視謝凝雲,或竭盡全力在學堂中的每個比試上出彩,博得一絲贊賞注目。
並非是無用功。
至少在打馬球時和謝凝雲有一刻並駕齊驅。
而後那日摔下馬,失憶了。
兜兜轉轉,轉轉兜兜。
竟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