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搖頭:怕麻煩,不養。
其實倒也不是怕麻煩,只是方才應聲的時候沒怎麼過腦子。
咀嚼兔肉間胡思亂想回想起今夜發生的事時,林瑾才想到幾件事。
一是他沒養過動物。
要是遲早把它養死,還不如現在吃了填肚子。
二是他不覺得他把兔子的爹孃吃了,然後以滅門仇人的身份養著兔崽是一件好事,縱使兔子並無靈智。
此兔斷不能留,現在吃了最佳。
三是他應該在林家不受寵,待回臨京還要尋思找個活幹,養活自己都難,再養個生命就更難了。
……說來雖然林瑾深信不疑幾月前醒來時對自身所處家庭環境的猜測,但聽了蘇行瑾幾次三番說著林家如何寵愛他的話,他現在也不確定自己從一開始的猜測是否正確了。
主要他感覺蘇行瑾說那些話時挺認真的。
思緒又開始亂了。
揉了把臉,林瑾不再細想。
反正事實如何,待過幾日回臨京就知道了。
不多時,殺好了五隻兔崽的謝凝雲也回來了。
兩只一串烤著,看著少年又盯起了火焰。
謝凝雲說:“長久直視烈火傷眼。”
“哦。”
林瑾聽話移開目光,抬看謝凝雲。
天際泛白,但不如火光灼豔。
躍躍暖光融不化天生清冷眉眼,但為對視而來的漆黑瞳眸中添了熾熱溫度。
“你好像很喜歡吃兔子。”
漫不經心的話聲沒有影響手中勻速翻轉的動作。
林瑾支膝撐臉:嗯,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挺好吃的,可能是因為你的手藝很不錯。
說著,他笑盈盈地彎起眼:凝雲哥哥,我發現你怎麼什麼都會,好厲害哦。
少年喚哥哥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多數並不喚人。
縱使口型無聲,且此次與上一回般含著點調笑意味。
但謝凝雲還是忍不住別了別面。
火烤得臉熱。
好在聲音如常。
“我也不是什麼都會,這只是……以前在軍營時常常有野外演練,一回少則三四日,身上只有幹糧實難下嚥,無奈才同旁人學會了烤肉好在途中添些油水,手藝說不上好,只是能勉強下嚥而已。”
從前怎麼沒發現謝凝雲還會自謙呢?
林瑾蹙眉:我覺得你烤的肉比學宮的膳堂做出來的肉食還要好吃,你別謙虛了。
謝凝雲搖頭:“沒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