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不回答。
可是打馬球那天誰一直在林瑾身邊?
這個問題他怎麼可能知道?
男人慾哭無淚:“我不知道哇,我那天沒打馬球,一直在廊上飲酒,我不……呃!”
林瑾起身的動作快到讓人沒有察覺。
下一瞬肩膀就被踩住。
從輕到重的力道帶來細碎的咯咯聲,像是淩遲一般在耳邊作響。
肩骨似是要斷了。
這人一會兒說沒看見那四個人在打馬球的時候挨著他,一會兒說不知道有誰挨過他。
林瑾冷笑。
他是啞,是失憶。
不是傻。
霎時,男人臉上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方才的水珠未幹,細密佈滿額間。
不過思及張俊梁剛才大叫後挨的那一下子,他只敢小聲痛叫幾聲,語無倫次求饒。
“別踩了啊斷了、要斷了!我、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啊我、我……但是我知道有誰知道!”
疼痛中,男人忽然福至心靈大喊一聲。
見有了線索,林瑾鬆了勁。
他揚了揚下頜示意。
只見男人側過頭向右邊看去:“就是他!李文遠!李文遠最好騎射之事,他那日雖然沒有上場,但是我聽見他同人下過賭注,還一直在交談賽況!”
那天李文遠太吵了,攪了他飲酒的興致,所以對此有些記憶。
李文遠便是室中剩下的唯一一個沒被林瑾找過的人。
他顯然聽到了方才兩個人的慘叫。
也看到了林瑾像是在和人問什麼問題。
見林瑾走過來,他以頭抵地支稜著自己跪坐起來。
而後看向停在身前的林瑾,一臉忐忑。
“是、是!我最好騎射,四公子是有什麼事想問嗎?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次被打的傷才養好不久,他不想今日又負傷。
每天動彈一下就疼得痛徹心扉的感覺真不好受,不能去騎馬的日子更不好受。
見人這麼識趣,林瑾就把那張紙條舉到李文遠面前給他看。
那天李文遠因傷而不能上場,他確實一直盯著馬場上。
也注意到了林瑾。
“林四公子你真是問對人了,那日每場馬球我都看著呢,記憶最深的就是四公子你,鮮衣怒馬揚杆利落,我瞧了許久佩服不已,雖然你第一場惜敗,但後面兩場真真兒是所向披靡,當真是學宮……”
“嗒。”
李文遠張嘴就將人先誇一通,不過在林瑾彈了下紙條後,他忙住了嘴。
老實回答:“是謝小侯爺,我記得在場上離你最近最多回的就是謝小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