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要問。
謝凝雲頓步,偏首垂眼看矮了小半個頭的人。
“何事?”
林瑾揣度著動了動唇:你怎麼這麼快出來了?他們……為什麼吃的這麼慢?
他吃完出來時,堂中許多人才用了一點兒案上的膳食,斯文得緊。
待謝凝雲出來後他也往裡面望了望,大多才用了一半,除他二人無一人起身。
“他們是因繁縟的進食之禮才慢,而我和你一樣,沒遵循。”
謝凝雲平淡敘述,不見失禮慚愧。
因知曉林瑾失憶,所以答完後謝凝雲不曾目移。
待著給人解答‘進食之禮’又是什麼。
隨即卻見林瑾滿不在乎點點頭。
又張口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
方才鄰案的人沒看懂他的口型一事,讓林瑾反應過來自己目前無法和除謝凝雲以外的人流暢溝通。
但是他真的有太多疑問了。
思來想去,還是拽了拽謝凝雲。
先隨便拋個問題當開頭。
“你是當今丞相四子,林瑾。”
詫異只在眸中一閃而過,謝凝雲很快回答。
林瑾:還有呢?
謝凝雲:“父母恩愛,兄長有三。”
林瑾:這些我都知道,還有呢?
謝凝雲:“我自幼在北地生長,只到過臨京三回,無法知曉丞相家事,你若實在不明可傳信回家詢問。”
許是無謂的問題使人失了耐心,林瑾看到謝凝雲眸色變冷。
他垂下眼,不問了。
林瑾真正想問的其實是他為什麼會墜馬?學宮內的人為什麼知道他是丞相之子還欺負他?他在丞相府又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但聽謝凝雲說不在臨京長大不知道這些事,很明顯不想和他多說,便算了。
文竹堂之所以有竹字,便是因為堂外院中種滿細竹。
風拂葉颯颯,猶顯清幽。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文竹堂,在各自案前落座,溫書。
當然,只有謝凝雲一人如此。
林瑾翻了翻書卷,不太感趣。
雖沒有記憶,但他可以肯定他是個不愛用功的。
不然為何他一看到字就感覺腦袋發疼了?
趴在案面上緩了一會兒,林瑾才偷偷從臂彎裡漏出一雙眼,去找尋那個和他隔了三五個案幾距離的人。
此時堂中又來了零星幾人溫書,或倚案支頤或盤腿彎身懶散。
更襯得謝凝雲跽坐身正的姿態端方清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