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失笑,仍安撫著說:“我原諒你。”
口頭的原諒不過是個形式,因為秦渝池早就不怪他了,他也從沒有怪秦渝池。
而他們都需要一個形式來和解,然後往前看。
兩人在窗前相擁,沉默無言,因為只要抱著就覺得安全,像是不能分開的異極磁石,分開了就是抽筋扒皮地痛。
晚飯時,秦渝池有了改變。
前幾日他們都是各吃各的,林殊吃得少,秦渝池也只敢口頭勸他再吃一些,並不會強迫他多吃。
而今天,秦渝池直接搶了林殊的筷子,坐在他身邊,親自餵食。
林殊初時不習慣,很別扭,想把筷子搶回來。
可他一動,秦渝池就擺出那副悽苦的模樣,林殊看著害怕,只能任由秦渝池胡鬧。
秦渝池喂得很仔細,要把湯吹冷了,飯用勺子舀到一口大小,魚肉剔得無刺。
林殊仍沒有胃口,但秦渝池難得喂他,林殊張著嘴就吃,肚子撐了也不停。
還是秦渝池朝下一瞄,發現林殊的肚子撐得鼓了起來,才驚慌地停止餵食。
“你吃飽了怎麼不知道喊停?”怕林殊積食,秦渝池責怪地問。
林殊許久未吃這麼多,揉揉肚子,站起身說:“我下次會說的,我出去散散步。”
“等等,我陪你去。”秦渝池三兩下扒完剩下的飯菜,拿了幾塊費南雪揣在口袋裡,跟著一起出去。
說是散步,兩人也不敢去校園裡走,怕遇見秦希沫,只敢上天臺去吹吹風。
路上亮起昏暗的路燈,不少學生騎著腳踏車駛過,朝氣蓬勃。
林殊撐著臉,遙望那些學生,好奇地問:“秦渝池,你大學時都在做些什麼?”
說完,林殊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畢竟秦渝池快成年時就在拍電影,大學時自然也在工作。
“打遊戲。”秦渝池回答道。
“打遊戲?”林殊一直覺得秦渝池是個木頭,是個啞巴,無趣得很,沒想到還會打遊戲。
秦渝池解釋道:“沒有戲也沒有課的時候,我不想回家,就躲在寢室裡打遊戲。”
林殊忽然有種新奇感。
曾經他只知道秦渝池的一小面,他還沒有了解到剩下的很多面,便先離開了。
不過現在再瞭解也沒有關系。
林殊繼續問:“你都玩什麼遊戲?”
秦渝池摸摸鼻子,回憶著說:“星際爭霸。”
林殊輕笑,莫名覺得聽秦渝池說他不知道事很有趣,興致也高了。
“你呢?你大學時在做什麼?”秦渝池查過林殊的資料,明知故問。
“我......”林殊細細回憶,看著玩笑說,“我忙著欺壓世家子弟,壓榨他們給我幹活,不聽我的就要被我暴揍。”
林殊說得半真半假,秦渝池見他很高興,也不戳穿,跟著勾起嘴角。
兩人似是得了趣,每次吃完飯就要來天臺走走,說一些彼此不知道的事,半真半假開玩笑。
接下來幾日,秦渝池都親自餵食,並很快掌握林殊的食量,每次喂到八分飽就停手,剩下兩分用費南雪填補。
林殊每日下午只去一次診室,不用再說過去的事,只需要彙報今天都做了什麼事,心理狀態如何。
夏醫生沒有提治療手段,就這麼一直觀察。
直到林殊臉上長了點肉,臉蛋紅潤,再不像個偏瘦的骷髏,夏醫生才告訴林殊她的建議。
“林先生,您和秦渝池明天就能出院,出院後你們一定要住在一起,而後每週來醫院做面談。”夏醫生說。
“出院?”林殊驚異地問,“我不用進行治療嗎?”
夏醫生笑了笑,“您沒有意識到,這段日子以來,您和秦渝池已經好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