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現在已經不想死了,我那天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林殊完全不覺得自己有病,甚至還需要治療。
胡醫生嘆口氣,“林先生,有自殺的念頭就已經非常嚴重了,厭食、失眠、易累,您的其它症狀也很嚴重。”
“可是......”
林殊還想掙紮,胡醫生卻冷硬打斷道:“如果您不好好治療,秦渝池不會癒合,反而會發展成嚴重的心理疾病,您願意看他真的變成瘋子嗎?”
只要一提到秦渝池,林殊立刻不嘴硬了。
“林先生,我相信你們前世的遭遇,”胡醫生又溫和地說,“如果您這一世想和他有個好結局,那您不要選擇逃避,直面您的疾病。您不用害怕,所有人都會陪著你,直到最終治癒。”
林殊仍有些膽怯,明明他以前並不懼怕任何事情,訥訥地問:“我如果積極治療,還能恢複正常嗎?”
“能,只要您積極面對,不要覺得丟臉,很快就能打敗它。”胡醫生認真說。
林殊知道胡醫生是在寬慰自己,心裡的慌亂仍少了些,“好,我知道,我會積極接受治療的。”
兩人在天臺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直到林殊平複好情緒,林殊才回到病房去。
夜深了。
病房裡沒有夜燈,窗外的路燈照進來,昏暗無比。
林殊推開門時,還在想自己的病,明明他只是曾經想死,現在已經不想了,有這麼嚴重嗎?
他只是不想吃飯,容易疲乏,不常出門,偶爾失眠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秦渝池側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似是睡得很熟。
林殊緩慢地走到秦渝池床邊,俯下身,靜靜看秦渝池的睡顏。
明明這瘋子都計劃殺人了,怎麼會沒有他嚴重?
他死之後,這人又遭了什麼創傷,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殊根本不信秦渝池是出車禍死的,他一看就知道秦渝池在說謊。
養病大半個月,秦渝池還是那麼瘦,根本沒有受傷前的那種健康壯美,嘴唇也發幹,快起皮了。
這傻子怎麼不會喝水?
林殊嘆口氣,單手輕輕撫上秦渝池的側臉,心裡發愁,既為自己愁,也為秦渝池愁。
如果他恢複不好,秦渝池該怎麼辦?發瘋,然後又死一次?
可這一回,他們還能重生嗎?
他們還會有重來的機會嗎?
林殊胡思亂想,想到秦渝池說的一見鐘情,又開始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指尖輕觸秦渝池的發際線。
指尖沒觸幾下,秦渝池就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雙眼戒備。
林殊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想拿開手,秦渝池卻先抬手覆上林殊的手背,不讓他拿開,讓掌心緊緊貼著自己的側臉。
秦渝池眼裡的戒備消了,雙眼直直盯著林殊,目光在夜裡逐漸變得深沉。
四目相對。
秦渝池先動,主動直起上身,湊近林殊,直到鼻尖與鼻尖只離一厘。
“我想親你。”秦渝池低聲說。
啞巴傻子,怎麼都不知道向他辯解過去?
只會問什麼時候能和好,只會要牽手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