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早已戴上了面具,只漏出一雙柔和的眼睛。
明離笑了笑,“是你嗎?”
她自問自答,“我覺得是你。”
雖然看不見臉,但是氣質身段很像,更別說還有沈嬋的那把九天。
沈嬋不說話,算是預設。
她抿了抿唇,歪著頭問沈嬋:“誰送的?”
彎彎的眼睛裡溢位幾分醋味,她舔了舔唇,將視線落回木雕上。
雕工精巧,人物栩栩如生,發絲都做得細致漂亮,那人顯然是十分用心的——更別說,這東西還被沈嬋擺進了房間。
“一個故人送的。”明離被人攬入懷裡,她聽見沈嬋有些低落的聲音,“故人已逝,這醋你也要吃嗎?”
明離不說話了,只是微微偏過頭,把臉頰全部埋入沈嬋胸口,以此獲得一點安全感。
察覺腰後的手抓得有些緊,沈嬋輕拍著她的肩膀,忽而道:“我同那個人,沒有別的心思的。”
悶悶的“嗯”從懷裡傳來,沈嬋垂著眸出神一瞬,頸邊忽地落了一道溫濕,回神,明離正仰著頭啃著她的脖子。
肌膚被吮吸,節奏緩慢,聲響曖昧,沈嬋沒阻止她,自顧自地滾動喉嚨。
直到明離的鼻尖抵上面具,她忽然開口,“阿梨,你想不想當我徒兒?”
“嗯?”明離歪了歪頭,忽而笑了笑,“哪種?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
沈嬋:“正經的。”
明離好奇她怎麼突然說這個。
“這樣,我們以後可以一起修行,你也可以下小重峰,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嗎?”
小重峰雖好,但長期待在這一畝三分地,明離確實也有些厭了,尤其成玉和沈嬋都可以下山,她卻只能一個人在山上。
像只被圈養的鳥。
“好。”明離應了一聲,張嘴在沈嬋滾動的喉嚨上咬了一口。
沈嬋淺淺睡了一個午覺後便下了小重峰。
她一人去無風谷裡轉了轉——魔劍雖被五大派聯合封進了織魂榕裡,但沈嬋總覺得哪裡不對。
偌大的織魂榕遮住無風谷裡半片天,沈嬋仰著頭,在怪異的平靜裡聽見一聲不屑的笑。
識海裡那團東西從身體裡剝離出來,依舊是化作呂浮玉的樣子,墨發披在身後,灰白衣裳,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沈嬋壓著眉,“魔尊魂魄逃出來了,是嗎?”
安靜了許久,她瞥見女人臉上露出些許傷感的表情,“都魂飛魄散了,如何還有魂魄。”
沈嬋表情細微地動了下,不合時宜地想起,民間茶館編排的那些,關於仙祖呂浮玉和魔頭洛姒的話本。
她不太自然地轉過頭去,“呂浮玉”的幻影消失,鑽入了她的識海裡。
心魔隨即在眼前出現,沈嬋懶得聽她說一個字,見著就煩,九天在眼前閃過,心魔消失,退回了識海深處。
小重峰上。
明離在院子裡耍了一會兒的劍,心不在焉,想了想,還是偷偷進了沈嬋的房間,拿出了那個小木雕。
太陽xue又一下一下地疼起來,明離有些神志恍惚,出門時還摔了一跤,木雕滾落在不遠處。心髒沉沉地壓著她,明離爬了起來,快速撿起那個木雕,小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木雕擺在一起,一個精緻一個粗糙,卻明顯地看出是一對。明離這會兒來不及吃醋,她只覺得那東西像什麼邪物,一股難以忍受的感覺纏上明離喉嚨,緊緊地勒著她,她被勒得臉色發白,幾欲窒息。
腦子又抽疼起來,跟每次和沈嬋親密接觸時的突如其來的疼痛和畏懼感受一模一樣,可是漸漸地,那股疼痛慢慢變得劇烈,比過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明離痛叫出聲,抬手捂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