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需要補償到床上去?!!”一股氣又沖了上來,沈嬋頭暈腦脹,耳邊嗡嗡。
“我喜歡她,這不沖突。”成玉歪了下腦袋,覺得沈嬋這會兒的憤怒很是可笑,“你呢?沈嬋,你又是在為什麼憤怒?”
院子裡靜悄悄的,兩人身上一片狼藉。
沈嬋鬆了手,逃避似的移開目光,固執地說:“因為你在她發熱期乘虛而入,我不想我千辛萬苦救下的人因這個荒唐的理由而陷入險境。”
“我沒碰她。”成玉忽然說。
沈嬋憤怒的表情並不鬆懈,成玉又說,“她也沒碰我。”
她笑了一聲,“但想打你是真的,喜歡她也是真的。”
尤其那晚,明離對她笑了一下,隨即呢喃出“姐姐”兩個字時,這種想打人的慾望達到了頂峰。
這頓拳打腳踢雙方都吃了苦,成玉修為比不上沈嬋,但在單純的拳腳對抗上,兩人旗鼓相當,就連受傷也是旗鼓相當。
發洩結束,令人絕望的悲傷後知後覺,成玉偏著頭,血線順著臉頰滑下,她咳了一聲。
安靜了片刻。
忽有腳步聲響起,兩人均是一愣。
隨後是一聲小小的、不確定的:“成玉?”
沈嬋身體一僵,還沒敢回頭,肩膀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她本就力竭,頭有些暈也沒有反抗,就那樣從成玉身上翻下去,滾在了地上。
視線模糊一瞬又清晰,沈嬋額頭抵在地上,明離握著一根棍子瑟瑟發抖,沈嬋艱難地撐著站起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是很好看,又有血又有淚的,所以抬手擦了擦,有些慌張地朝女孩看去。
那棍子依舊對著她,女孩蹲下去扶地上的成玉,慌張又結結巴巴地問成玉怎麼樣,傷到哪裡了,要去拿哪些藥。
沈嬋原本把人關在房間結界裡,女孩不知怎麼跑了出來,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急得哭了出來,緊蹙著眉,豆大的淚珠直直往下掉。
明離和成玉在說話,沈嬋聽不清她們說的什麼,只看見成玉抬手給明離擦淚,女孩點頭,眼淚還是不停往下掉。
“沒事的。”沈嬋忽然出聲,兩人身影在眼前晃動,心口某處地方揪了起來,她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沒有……”
我沒有用靈力,只是皮外傷而已。
周圍環境變得模糊虛幻,連成玉也慢慢消失,唯餘一個蒼白脆弱的明離,沈嬋頭疼得厲害,她趕了兩天的路,精神已經達到了極限。
她搖搖晃晃地朝明離靠過去,抬手想擦一擦女孩的眼淚,叫她別害怕。
可是明離往後縮了。
從來只會靠近她的付明離往後縮了,女孩抬起一雙漂亮的眼,用充滿害怕和怨恨的目光看向她,驚惶無措。
沈嬋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她愣愣地待在原地很久,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她紅了眼圈,總覺得在夢裡。
她不止一次夢到過付明離。
她好像總忘不了從前,夢裡也總糾纏著從前,她記得恨,記得付明離親她時候的那種屈辱,在夢裡清晰如昨。
那些夢總是由解不開的恨開始,慢慢地,延伸出許多細枝末節的枝丫。
夢境裡總是很真實,因此她總被困在夢中,最後流著淚醒來。
因夢境的結局總是在誅魔陣裡,她總會落入女孩絕望又心傷的目光裡,隨後驚醒。
“明離……”腦中一片混沌,她真的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覺得心口疼得異常,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傷心,後頸處刀割似的疼,她開口顫抖:“你……你別怕我。”
她的手伸出去,拽著千斤似的,在空中停滯了一會兒,隨後掉了下去。
沈嬋眼一黑,整個人也往地上砸去。
結實的一聲“咚”把明離嚇了一跳,她抱著成玉的肩膀,縮在成玉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