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廚房之前,明離先回了一趟房間換了身衣服。
沈嬋的狀況在逐漸變好,臉色雖然還是病態白,但看著沒前兩天白了。
今日沒下雪,太陽出來了,金燦燦的陽光灑下來,晃得人眼睛疼,落在身上卻冷冷的,一點也不暖和。
明離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個手暖壺,灌了熱水又擰緊瓶蓋,塞進沈嬋手裡,又在她身上落了好幾道暖靈符。
在床邊蹲下,明離把沈嬋袖子往外擼,指尖抹了冰涼的膏藥,輕輕覆了上去。
沈嬋下意識一縮,手腕卡進少女虎口裡,再掙脫不開。
明離抬眼看她,“很疼嗎?”
“不疼。”這是這幾天她難得說的一句實話。
冰涼的膏藥在小臂上緩緩抹開,紅色的疤痕逐漸結痂,看著依舊可怖。藥味和少女身上的氣息一同漫過來,沈嬋往後縮了縮,不太自然地別過臉。
她對付明離身上氣息的依賴,簡直到了恐怖的程度。
昨夜明離見她狀態不錯,便沒有爬上床,只睡在了外面的軟榻上。燭火熄滅,她透過床帳縫隙看到了一地銀霜,想了想那應該不是銀霜,而是從窗紙映進來的雪光。
沈嬋盯著那雪光看了許久,身體慢慢起了異樣。
她敏銳地知道那是什麼,再不處理的話後頸的腺體又要暴露出來了,於是輕聲開口:“你在軟榻上冷嗎?”
並不冷的,明離從她的房間抱來了被子。
“不冷。”
她聽見明離這麼說,含在喉嚨的話深深被卡住,沈嬋嚥了咽喉嚨,沒再說話。
過了好半晌,少女的聲音從床帳外傳來,怯生生的,又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驚喜,“姐姐是想讓我上床睡嗎?”
“嗯。”她有些絕望地說。
少女很快爬了上來,那股淡淡的氣息朝沈嬋身上攏過去,她撥出一口氣,骨頭裡的難受勁緩了下來。
付明離很擅長得寸進尺,“我想抱著姐姐。”
“不行。”她是被資訊素牽著鼻子走,但她還沒有昏了頭。
少女很是可惜地“哦”了一聲,再沒說話。
但沈嬋今早是在付明離懷裡醒來的——她短暫地回憶了一下,發現是她昏睡的時候,被資訊素引著躲進了付明離的懷裡。
實在可怕。
不光是性|欲層面的強烈滿足和引誘,乾元的資訊素對坤澤還有精神上的悄然馴服。
今日已是第三天了,往日的發熱期也不過三天而已。
擦了藥,沈嬋坐在窗前看雪,體內靈力緩緩流動,她伸手抹了一下脈搏,相較於前兩天,身體裡的靈力趨於規律。
她聽見院門開啟又關上,付明離下小重峰了。
前兩日下大雪,雪勢過猛,所有課程暫停。今日雪停天晴,鐘聲悠悠響起,便是課程恢複的意思。
陽光映在雪地上,刺得沈嬋眼睛疼,瞳孔縮了縮,沈嬋卻未移開目光,依舊盯著那團雪白發呆。
不知看了多久,她下了軟榻,拖著腳步走到了屋外。
這幾天她總是很累很困,下床走路的時候不多,即便是去溫池洗澡,多半也是付明離抱著她去——沈嬋有些恍惚,她分不清是這次發熱期的確和以往不同,還是身體慢慢適應了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