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晴, 不僅晴, 陽光還很明媚,至少開啟大門的時候, 大家都被外面暖融燦爛的陽光給怔住了。
從那道光芒中,出現兩個如畫裡走出來的人,一個容顏如玉, 一個眉目如畫。
深色的西裝量身打造,貴氣逼人, 卻在那人本身的清貴氣質面前黯然失色。
身邊的女子一身修身的白底流紗雪紡裙, 外面罩著一層造型精緻的大紅薄紗, 抹胸的設計將那對精緻的鎖骨突出地格外優美,腰間配了一條飄逸的綢帶,右腰側掛著一條鏤空玉球流蘇,行走間,隱隱能聽見裡面的叮當脆響、聞到盈盈清香, 頭上的頭紗也是和婚紗相配的紅色, 喜慶又高貴, 朦朧又美好。
沒有長輩領路, 這個長長的紅毯,是他們共同相攜走過,身後跟著兩個提著籃子撒花瓣的小花童,再後面則是滿臉笑容的伴郎伴娘。
紅毯很長,彷彿象徵著兩人今後的漫漫人生路,都要陪著身邊的人一起走過。
一左一右, 一步一步,默契的步伐讓兩人這一路走來是那樣的和諧。
嶽歡的心在拼命地震動,眼中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溢位盈盈水光來,這樣的感覺是陌生的,是比當初領證時更為激烈的,這樣的大庭廣眾下、萬眾矚目前,這種昭告天下的儀式感讓她沒有辦法不震動,沒有辦法不感慨。
她悄然偏過頭去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卻見對方也恰好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相視而笑,産生的曖昧並不熱烈,卻像那初春的陽光,明媚而溫暖,也如山澗的溪流,恬靜而悠長。
觀禮的眾人原本還想著這場婚禮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比如禦都的老闆要和傅家打對臺宣戰?
可看到這兒之後,他們也算明白了,它就是一個婚禮而已,或許其中未必沒有別的心思,可那兩個主角,絕對是真心實意結婚的。
這讓他們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有的也只能感慨一句那位嶽小姐手段高超,竟然能摘下姜湛這朵高嶺之花。
姜湛素來不亂搞男女關系,就連當初和姚婧的事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因此大多數印象裡,就是這朵從未有過女人的高嶺之花突然就這麼結婚了,娶的還是一個二婚女人,紛紛表示不理解。
可不理解又如何,再不理解,他們也無法無視這場婚禮的用心,無法忽略這裡面的認真。
有人往主桌看了又看,只見坐在上面的姜澈顯然很高興,就連不怎麼常見的姜流,以及年齡很小的孩子都是高興的,沒有半絲勉強。
眾人更不明白了,心想難道是姜家人怕這個私生子更有勢力,所以見對方娶了個沒什麼助力的妻子而感到放鬆高興?
各種陰謀論上來,終究沒個定論。
思緒幾轉,再回過神,只見那兩人已經站上了主席臺。
牧師的說的誓詞是最經典的那一個,並不讓人耳目一新,可那其中的深意卻靜靜流淌在兩人心間。
姜湛接過身後伴郎拿著的戒指,面對著嶽歡,滿含暖意的目光落在面前人那嬌美的容顏上,“上次的求婚太簡陋且不純真了,這次再補上一個。”
嶽歡星眸微動,看著姜湛靜靜笑了。
開啟戒指盒,將裡面刻著兩人名字拼音的戒指露了出來,“萬般皆苦,唯因你而甜,世事無常,唯因你而永恆不變,請問,嶽歡小姐,願意執我手,共度這錦瑟流年嗎?”
嶽歡怔怔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久久未動。
忽而,竟有玫瑰香味襲來,嶽歡這才發現,這兒竟然開始飄起了玫瑰花雨,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那一顆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清淚,滴落了下來,隨後,她破涕為笑,“姜先生,你是語文老師嗎?”
姜湛故作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以前的理想?”
嶽歡沒忍住笑得更開了,兩人靜靜對視笑著,良久,嶽歡才又開口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有準備,你就隨便聽聽。”
她低頭看著姜湛一直沒有收回去的那隻手,“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是姜湛,我會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聽你不能說之苦,感你不能說之之愁,化你不能說之怨,滄海桑田,悲歡離合,我們都一起走。”
隨後,她便將手放進了那已經不知為何而輕顫的手心裡,被那手心的溫度灼得發燙!
幾乎是一瞬間的,她便被那人一把拉到了懷裡,胸膛緊貼著胸膛,隔著人體和衣服,他們都能聽到對方理解而不規律的心跳聲。
姜湛將人緊緊抱在懷裡,嶽歡也伸出手搭上了對方挺拔的背脊,閉了閉眼,心就是暖的,微微笑了笑,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
場內開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聲音漸漸越來越大,無論認識不認識,無論關繫好與不好,他們都不吝於這時給這對新人一些真誠的掌聲。
至此,再沒人認為這場婚禮是有陰謀的了。
就連一直不想看他們,卻又忍不住去看的蘇子昕,都忍不住有些嫉妒地說,“姜三爺對嶽小姐可真好……阿珩,以後咱們結婚也要辦大一點。”不可以比今天這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