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一隻帶著薄繭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低沉好聽的男聲:“是我。”
沈悠徹底清醒了,就著小夜燈微弱的光,她看清了床頭的人是林懷遠,他應該剛洗完澡,頭發也沒吹幹,還在往下滴水,有幾滴水順著線條清俊的臉頰滑過下巴,又滾過凸起的喉結,路過結實的胸肌最後沒入睡衣深處。
沈悠臉紅了,他睡衣最上面三顆釦子居然都沒扣!
大片的胸肌露出來,沈悠又看到了上次看到的那個古怪的紋身。
紋身發出不正常的紅色微光,隱隱流動,那種不舒服且強烈想摸的感覺又出現了,她強迫自己扭過臉,拍掉了林懷遠的手,聲音緊繃:“把釦子扣上。”
林懷遠一聲輕笑,從善如流地將釦子扣好,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制住她的掙紮,示意小家夥還在睡,不要把他吵醒。
沈悠只好乖乖束手就擒,被大灰狼叼回了狼窩。
林懷遠直接把她放到床上,低下頭吻了吻額頭,看她緊張地一縮,才嘆了口氣說:“別緊張,我打地鋪。”說著,還指了指床旁邊的地面。
那裡果然有一床被褥。
等兩人都分別躺好後,林懷遠才開口問:“要跟我談談嗎?”
沈悠沒說話。
其實她今天哭了一路也想明白了,這件事上,林懷遠一點錯都沒有,都是她自己的問題,說好聽點,叫自卑沒安全感,說不好聽的,就是作。
不管她在不在意,小家夥媽媽的事都是既定事實,就算她再哭鬧,再嫉妒,也完全改變不了什麼,只能讓林懷遠徒增煩惱。
說白了,她就算知道了小家夥媽媽的事又能怎樣,知道了就能讓自己更舒服嗎?
不能,也許會更難受。
那些問題她不該問,尤其是她根本就承受不了答案的時候,今天是她讓林懷遠為難了。
現在他們的問題與其說是小家夥媽媽,不如說是她的自卑和對這份感情的不確定,因為自卑和不確定,她變得失控,變得沒擔當。
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知道該怎麼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攤開自己的自卑。
“別把我當林懷遠,當我是心理諮詢師,隨便聊聊。”林懷遠的聲音依然溫和,令人安心。
沈悠突然就有點想落淚。
這麼好,這麼包容的男人喜歡她,她是有多幸運。
沈悠坐起身來,趴到床邊,低頭看著林先生。
林先生也看著她,目光平靜溫和。
“林先生”沈悠伸手去擋林懷遠的眼睛:“我這麼平凡,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偏偏喜歡我,你說他是不是看‘霸道總裁愛上窮家女’看多了。”
林懷遠把蓋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放到嘴邊親了親,滿眼笑意地看著她:“那你不合格,你太小資了。”
“那就是看‘霸道總裁愛上小資女’看多了”沈悠說。
林懷遠嘆氣:“你又不傻白甜,他圖什麼?”
沈悠急了,從床邊直接軲轆到林懷遠懷裡,作勢掐他:“傻白甜是誰?”
林懷遠一翻身把她壓到下面,親她鼻尖:“沈小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別折磨我了,我年紀大了不禁嚇。”
沈悠噗的笑了:“你不是說咱們是同齡人嗎?我還沒老,不準你先老。”
林懷遠也笑了,用下巴蹭她臉,癢得她連躲帶藏。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沈悠捧住林懷遠的臉,咬嘴唇:“林先生,你的土味情話呢?挑出兩句哄哄我,要不我自卑給你看。”
林先生哪會說什麼土味情話,話土情真,每一句恨不得都藏著一滴心頭血,真的天地可鑒。
他就恨不得說我把命都給你了。
不過最近聽到的一句歌詞,此時用倒是真真貼切。
“你是大千世界塵埃等閑,也是我僅有的風花雪月”。
是我不動聲色的熱望與渴求,是我不動聲色的歡愉和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