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回了,林懷遠想,希望她以後好自為之吧。
旁邊希希顯然沒太明白他們商量的結果,還在眼巴巴的看著,林懷遠只能抱歉又安撫的沖他搖搖頭。
小家夥肉眼可見的蔫了。
沈悠接到林先生電話時,午睡剛醒。
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夢,非常離奇的夢,害得她連覺都沒睡好,吃過早飯後一直補覺補到現在。
昨晚的夢開始還挺正常,就跟之前斫琴時夢到的內容一樣,司馬相如的《上林賦》,可接著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面目模糊的姑娘。
那姑娘手裡拿著冊書,站在一棵蒼翠的百年老松下面,松樹旁是足有兩人高的界石,上刻“墨守城”三個大字。
她對面站著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同樣面目模糊。
沈悠聽到姑娘嘴裡念念有詞“悠遠長懷,寂寥無聲,肆乎永歸”,然後又聽到她跟對面的男人說,琴曲就叫永歸,表示“小溪永歸於大海,寂寥永歸於無聲,你永歸於我”。
對面男人一聲輕笑,摸了摸她的頭,說:“好。”
夢似乎很長,至少有一晚上那麼長,可醒來後就只剩下了這一小片段。
沈悠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夢太真實了,人和景物都特別真實,她還是第一次做這麼有細節感的夢,完全沒有聽過的故事,還這麼真實有畫面感,簡直不像是做夢,而是親眼看到了一樣。
匪夷所思。
悠揚的古風樂還在屋子裡迴旋,沈悠暈暈乎乎的躺著醒了會兒盹,才反應過來這是手機在響。
抓起手機,猛地看到林先生三個字。
林先生?
所有殘餘的瞌睡蟲瞬間四散逃離,沈悠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胡亂的扒拉著頭發,試圖把睡亂的頭發回歸原狀。
正扒拉著,手機鈴聲停了。
沈悠:“······啊。”
你是個傻子嗎?
接個電話扒拉頭發幹嘛?
沈悠正自我嫌棄,微信提示音響了。
林先生:“方便接電話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沈悠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邊接起後“喂”了一聲,然後又用低沉好聽的聲音叫她名字“沈悠”。
“沈悠”這兩個普普通通的字,繞過他的唇齒,變得無比溫柔好聽,又好像帶了點通話時的電磁場,酥麻人半邊身。
林先生,簡直就是聲控和顏狗的雙重福利!
“林先生是有什麼事嗎?”沈悠問。
問完,才想起林先生讓她不要叫得這麼生分,但叫都叫了,只能一會兒再找機會問名字,現在問的話太突兀。
林先生那邊頓了一下才向她解釋,說下週六有事不用上課了,還禮貌的表示抱歉。
失望。
沈悠瞬間的感覺就是失望,她還想聽《永歸》的故事呢,還想擼貓、逗孩子,還想找個合適機會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林懷遠的。
失望,失望到連林先生該如何稱呼都忘了問。
等意識到自己居然這麼期待見到林先生,而林先生有個事都能讓她失望成這副德行,沈悠啪的把枕頭蓋到自己臉上。
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