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爺面無表情:“是。”公蠣猜想是那晚冉老爺託少年男子送的信物。
離痕斜睨了冉老爺一眼,輕笑道:“倒出乎我的意料。找我何事?”
冉老爺今晚的脾氣好了很多,道:“尋人。”
離痕眼波流轉,道:“這可找錯人了。我一青樓倌人,只會陪人喝酒唱曲兒。”她掃視了一遍,道:“你這裡若有琴瑟琵琶,我倒可以獻醜一試。”
公蠣早聽說離痕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極盼她能一展才藝。但看冉老爺房裡,除了配置的古玩擺件,連個筆墨紙硯都沒有,更別提絲竹樂器了。
冉老爺道:“不用。我若想欣賞姑娘的才藝,自會去暗香館捧場。”他從身後拿出個叮叮當當的包裹來,一把開啟。
公蠣的眼睛直了。數十顆拇指大的正圓黑珍珠,翠綠的翡翠串兒,水色通透無一絲雜質的玉璧、玉佩,嵌寶石的累絲金鳳,掐絲點翠鑲嵌貓眼的蝴蝶步搖,等等,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晃得公蠣眼花。任何一件拿出來,不說價值連城,也夠普通百姓一輩子生計的。
任何女人見到這樣的珠寶,只怕都會雙眼放光。離痕的目光在珠寶上盤桓著,咬著手指吃吃笑道:“那你意欲何為?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說著稍一歪頭,將一縷青絲在手指上纏來繞去。
這舉動挑逗之意甚為明顯,公蠣只聽得耳跳心熱,一心盼望著再來些更火爆的。
冉老爺卻不為所動,重複道:“尋人。”離痕抓起翡翠串兒,拋了個媚眼道:“老價格,一個問題,一件寶貝。”
冉老爺道:“好。”沉默了一陣,道:“誰殺了桂平?”
離痕眉眼含笑地擺弄著珠子,頭也不抬道:“小順子。”
公蠣本正心猿意馬,聽了這話卻是一驚。桂平不是無疾而終嗎?那個膽小害羞的小順子,怎麼可能會殺桂平的元兇?
冉老爺卻未表現出任何驚異,平心靜氣道:“怎麼殺的?”
離痕將翡翠串兒攏在藕段一般的手臂上,晃動著來回看:“桂平假死,那個棺材是留了通氣孔的。小順子不僅將通氣孔用蜂蠟堵上,還更換了有倒刺的長釘。”說著又拈起一顆黑珍珠,愛不釋手。
棺材上的通氣孔,有倒刺的長釘……公蠣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躁動和興奮瞬間消失,只剩下沮喪和不安。他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卻偏偏總是聽到。
冉老爺道:“小順子是哪方的人?”
離痕眼珠轉了一下,道:“換個問題。”
冉老爺果然不再追問,道:“龍爺是誰?”
離痕將已經拿起的鳳釵丟進包裹,嬌嗔道:“你要再問這種不該問的問題,今晚的生意可沒法做了。”
冉老爺沉聲道:“是魏緣道魏和尚嗎?”
離痕嗤之以鼻:“他?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不知誰放出這等假訊息來,害他白白丟了性命。”
公蠣慌張起來,不知道該信離痕還是信畢岸。
冉老爺的臉有些陰沉,道:“江源什麼來頭?”一聽提起江源,公蠣忙支起耳朵。
離痕道:“狐族。”若不提這茬兒,公蠣幾乎要忘了江源是白狐這件事。
冉老爺道:“他們來洛陽所為何事?”
離痕道:“長輩生病,來找藥引。”又拈起一顆黑珍珠,映照著燈光,嬌滴滴道:“這個做個流蘇簪,定是極美的。”。
公蠣垂涎欲滴。冉老爺道:“螭龍是誰?”
離痕拿起步搖在頭發上比劃,嬌聲道:“目前有兩種傳言,一說螭龍早在十年前已死,一說螭龍重現洛陽,隱身市井。但具體是誰,正在核實。”
冉老爺皺了下眉頭。離痕撒嬌道:“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您不滿意,可是我知道的就這麼多。算您半個問題好啦,我再額外透露些資訊給你,算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