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潁檜怨毒地看著畢岸。高氏眼睛瞪大,直著嗓子叫道:“潁檜……潁檜!”手顫抖著摸到二丫的臉蛋,就此香消玉殞。
潁檜發瘋一般,上去抱住高氏瘋狂搖晃:“姐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高氏的頭軟綿綿歪在一邊。
他哭著哀求了一陣,見高氏不應不答,又跳起來指責她:“七年多,你對我愛理不理……不管我對你多好,你可有真心把我當做你的丈夫嗎?你念念不忘的,就只有那個早就該死的桂秀才……”他咬牙切齒,一雙眼睛紅得嚇人。罵完高氏,又罵二丫:“你這個活小鬼兒、拖油瓶,長得他媽的同你死鬼爹一模一樣,我看到你心裡就不爽,恨不得活活掐死你……”
阿隼上去一個大嘴巴子,抽得他就地兒轉了好幾圈,半邊臉很快腫脹,豬頭一般。他捂著臉,吐出半顆帶血的牙齒,惡狠狠看著鐵塔一般的阿隼,終究沒有繼續罵下去。阿隼冷笑道:“我當你勇氣十足,原來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
幾個黑衣人進來,抬走了高氏。她的面具,已經牢牢地同面板長在一起,要想取下,只怕要割破面板。怪不得高氏的臉瘢痕遍佈,或許便是這樣留下的。
氣氛有些沉重。潁檜肩頭聳動,捂臉哭了起來,那副懦弱膽怯的模樣,很難讓人將他與巫教的無常信使聯系起來。
阿隼冷眼看他哭了一陣,指著令公蠣膽戰心驚的屍骨壇道:“說說吧,這個是怎麼回事?”三下五除二去了蓋子,抓著他的頭發,粗暴地將他的腦袋往壇子裡按:“這是誰家的孩子?”
屍骨壇裡的液體已經灑去大半,小小的骨架蜷縮在裡面,它的肋骨、顱骨中間,夾雜著幾根已經生鏽了繡花針。
潁檜哇哇叫著躲避。公蠣沒想到這個屍骨壇竟然也跟潁檜有關。胖頭湊上去看了一眼,小聲道:“怎麼回事?”
阿隼松開了手,潁檜把不住力,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
在一眾人的爍爍目光之下,潁檜終於開口道:“一年前,我在郊外官道,這個小女娃罵我……”他驚恐地眨著眼睛:“我生氣了,看左右沒人,失手掐死了她……沒,沒地方處置,就買了個罐子裝起來,埋到了荒灘……”
一直在旁邊研究那些紙人的畢岸轉過了頭,皺眉看著他。阿隼的火氣今晚異常的大,暴躁道:“公子你瞧瞧,像這種‘鴨子死了嘴還硬’的貨,有什麼道理好講!”一腳將他踹了一個跟頭,伸出拳頭朝他捶去。
畢岸攔住,示意不用浪費力氣,轉向抱頭發抖的潁檜,道:“我說三點,你若不服,可以反駁。”
“第一,你當初千方百計要娶高氏,除了所謂的愛慕,更主要的是覬覦她的蕩離之術。”潁檜呆了一下,並不抬頭。
畢岸繼續道:“第二,你後來發現二丫天生具有異能,屢次打她的主意。因為你所習的,是冥魁。”
冥魁,是巫教壓勝之法的變種,同樣利用紙人紙馬,壓勝講求的是擾亂心智,多發於夢魘、癔症,而冥魁,施法者可實際控制紙人紙馬,對被施法者進行攻擊;所控制的紙人,便叫做“魁”。法術高明者,不僅能夠同時控制多個“魁”,甚至能做到本人與“魁”神形合一,真真假假,一人多身,在鬥法過程中即可迷惑敵人,又可增進力量。
今晚公蠣所見到的那個忽高忽低的影子,實際上便是潁檜控制的“魁”作怪。
但潁檜的冥魁,同高氏的蕩離之術相比,終歸弱了幾分。蕩離之術,在上古時代原本用於守城或破城,施展起來威力巨大,破城時可生生將法術範圍之內的任何生物撕裂,守城時又可讓外面的將士攻不進來。傳至如今,威力已減,但比起其他法術來還是強些。潁檜娶了高氏,本想借機偷學蕩離之術,誰知高氏自以為擺脫巫教,對潁檜的多次試探裝聾作啞,絕不透露一個字。
這兩人,一個心懷鬼胎,一個意志堅定。潁檜從高氏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便開始打二丫的主意。
修煉冥魁,除了紙人紙馬,還有一種更為陰毒的方式,便是控制天生具有靈力的女童,將其魂魄注入“魁”中,這比紙人做成的“魁”,法力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