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瞧瞧龍爺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物。”公蠣卻想,老子才不湊這個熱鬧,龍爺、巫教,關老子什麼事兒?他拼命想從假公蠣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來,但假公蠣神色如常,舉止自然,一絲破綻都不漏。
胖頭撮著嘴唇,眨巴著眼睛,急切地問道:“那個,那個,要是找到了什麼龍爺,是不是就能知道我妹妹的下落了?”
畢岸點點頭,和氣道:“一定的。”
胖頭裂開了嘴,又像笑又像哭。阿隼瞧了假公蠣一眼,道:“龍掌櫃肯幫忙,再好不過。這件事,單憑我和公子,確實有些力不從心。”
假公蠣嘆了一口氣,悶悶道:“應該的。”掩口打了個哈欠,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說著開啟左廂門簾,便要回房休息。
公蠣大怒,從畢岸房中沖出,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叫道:“你哪裡來的東西,敢冒充你龍大爺!”哪知假公蠣腳步極為沉穩,不僅紋絲不動,反而一個反手扣住了公蠣的手腕。倒是胖頭驚慌失措,忙上來攔阻。
公蠣又氣又傷心,也不管那個假冒者了,單手在胖頭厚實的背上捶打:“我才是老大,你這個瞎眼豬頭!他是巫教的人!”
阿隼將三人拉開,喝道:“你又來鬧事!”說著把藍灰色的眼睛一瞪。
公蠣最怕阿隼淩厲的目光,頓時蔫了。旁邊假公蠣一臉怒色,比公蠣還要生氣:“你這人怎麼回事,腦子有毛病嗎?什麼假冒你,你是有家財萬貫還是位高權重,值當我假冒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
畢岸制止了他,平視著公蠣:“你口口聲聲說你才是真正的龍公蠣,有什麼證據?”阿隼飛快上前,在他身上搜了一把,拿出了撿來的身份文碟,對畢岸道:“我早查過了,隆公犁,洛郊蟒莊人氏,鹹亨四年秀才,也不知這秀才怎麼考的,實際是個大草包。”
公蠣瞠目結舌,愣了一陣,氣急敗壞道:“小妖夢遊是我治好的!趙婆婆銀姬用銀蠶害王寶……野豬眼被財叔捏爆,江公子給我一個烏玄晶!玲瓏她……”
公蠣終於避不過去,提起了玲瓏,“玲瓏叫睿姬,是巫教的新任禁婆……”公蠣忽然心如刀絞,很想放聲大哭一場。
胖頭忙不疊搬了一個凳子過來,看看公蠣,又看看那個假冒者,臉上顯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氣。
畢岸和和氣氣道:“隆公子,這些我們都知道。你請回吧,若是手頭拮據,我們可適當給些幫助。”
公蠣大怒,指著假公蠣的鼻子跳罵道:“你老實交代,前天晚上去哪裡了?”
胖頭將他的手撥開,氣憤道:“老隆,說好了不許打我老大主意!你怎麼這樣?”
公蠣捶胸頓足:“他前晚去了城郊……”馬上要說出“桂平”兩個字,忽然閉上了嘴。
昨晚為了騙胖頭挖墓,指著桂平的墳說埋的是自己爹的骨殖,如今怎麼說得清?難道說假公蠣去挖了自己爹的墳墓?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公蠣要被自己蠢哭了,只能咬著不放:“你說你前天晚上去哪裡了?”
假公蠣臉色蒼白,一言不發。胖頭怒道:“前天晚上老大不舒服,我守了一夜,就在家裡,哪裡也沒去!”
胖頭沒有撒謊,前天晚上,他的的確確陪了假公蠣一晚上,就睡在他房間的地上。
公蠣氣急敗壞道:“不可能!他肯定,肯定是等你睡著了才出去的!”忽見他的鞋幫子上殘留著一些幹黃泥印子,猶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鞋幫子上有郊外的泥土!這怎麼解釋?”
胖頭急道:“蘇媚姑娘今天早上請老大和我幫忙,去幫她家卸從郊外買的花泥,財叔都知道呢。”
假公蠣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抱頭癱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胖頭比以往都要麻利,一個箭步跳過去,將他抱起,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叫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