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暗沉,白日如夜般渾濁,數艘不知何處飄來的小船,載著朦朧的海上白霧已經緩緩靠近,繩索抓牢的聲音,與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
戰肆澤厲聲:“黑木。”
聞言,黑木知曉要如何:“是!”
戰肆澤接過無人,看著已經上船的人,直覺告訴她,這些人不好對付!但她還不至於擔憂,閔至痕有黑木相護,遲滇生有鬼面,她自保不成問題,也就沒有顧慮。
一觸即發間,第二枚飛鏢打響了這場有預謀的暗殺!
無言之間,劍與劍的摩擦,殺意與嗜血的揮起,全部一湧而起,翻手抵抗側身攻擊,沒有人小瞧這些暗殺者,在此刻,船上的眾人拿起武器一致對外。
閔至痕握緊千機變化出的短弩,尋找著領頭者,遲滇生揮手間也是取人性命的時刻,花水霏武力不敵,她堪堪躲過一劫,被花水昀推到無人之處。
就在敵方漸少時,遠處的薄霧中,一把拉開的弓箭已經預備待發!而在船上生死間拼搏的人無人察覺!閔至痕眼力跟不上戰肆澤的招式,只能專攻不拖累,而遲滇生只能不時看一眼,唯花水霏緊盯戰肆澤……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冷箭指向的竟是戰肆澤!
……
閔至痕嘶聲裂肺的聲音:“不!”
遲滇生陰狠的聲音:“該死!”
花水昀不可置信:“小妹……”
花水霏抱住戰肆澤的腰,而她的左肩上是一把刺穿她的冷箭!在眾人或害怕或驚呼時,暗殺者全部襲向戰肆澤!戰肆澤右肩擦傷,血不住得流淌,她堪堪抬手攔下攻擊。
但!戰肆澤要護下護她的花水霏,一拳難敵四手,戰肆澤被踹下船,驚險間,戰肆澤將無人直插在船梆,向下墜落幾寸才險過落水!
可,敵方不會給戰肆澤喘息的時辰,戰肆澤左手抱住昏過去的花水霏,右手艱難握住無人,就在這時,一把冷箭又朝她射來!
閔至痕看到了冷箭的方向,他異常冷靜得將短弩放出,他哆嗦著朝船沿跑去,那裡,只餘一根冷箭,再無戰肆澤二人的身影!
……
月色之下,篝火之旁。
伴著不遠處湍急的河流聲,柴火的劈里啪啦聲顯得無比渺小,透過微光,一顆石頭上坐著一個人,從其端坐的姿勢可以看出是個練家子。
“短而細,尖而利,這可不是普通玄鐵,非得精鐵不可啊,真是好大的手筆。”一字一句的平淡話語,在杳無人煙的這裡響起。
當此人站起身,袒露著撕下半截袖的胳膊,就朝火堆走來時,便露出了那桀驁不馴的一張臉,此人赫然就是落水的戰肆澤!此刻,她的上身只有一件衣,再無他物。
戰肆澤將架在火堆熬著的凹石塊拿出來,絲毫感覺不到燙般湛起黝黑的膏藥,就往右肩處的擦傷抹去,當戰肆澤披上一層中衣後,一堆衣物上躺著的一個女子咳嗽了起來。
戰肆澤忙起身,將一旁早煮好的水端了過去:“先別說話,來~喝點水,等會我會重新為你上藥,這一回可要自己忍痛了。”
花水霏朦朧中看到戰肆澤在喂她喝水,她以為做夢般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死後你還不放過我……”
不用側耳傾聽也能聽清的戰肆澤:“……”
花水霏嚥下一口水,繼續低聲道:“我……我當真躲不過嗎……”
戰肆澤臉一抽:“放心好了,我對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興起。”
好一會兒,四周都是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