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這是哪,想來不是沙漠,也並非絕跡古城,這裡絕對安靜,安靜到了只剩下兩人。
顏趣無法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也無法預見未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他都還沒有最好準備這世上原本跟自己最親密無間的人就出現了,但她分明早就應該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會像是今天這樣空白。
但有些臉紅心跳,直覺告訴自己這背後有個故事,那之前那樣的報復心理從何而來?
自己以為的成熟其實是最為幼稚的表現,看似不怕死的狠勁沒用在異族身上就算了,用在自己親人面前算什麼本事?
算什麼男人!
自己還一度無法接受,違背了孃親意願,她說什麼自己就反著來,也許是對那什麼黑色之物的好奇,但他知道更多的還是孩子氣,像是一種懲罰,本不應該打擾的,可仔細想來,也許是自己未曾知道過的原因。
眼前身影背對著自己,似也如同自己一般沒有準備好,可也知道自己來到,轉過身來,臉上掛有淚痕,卻也想要擦拭,顏趣不知道這算什麼,會是在萬妖林見到的幻象麼?直指內心深處一直存在卻不被自己時刻想起的人與事。
女子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美麗的一雙眼有著淡淡的哀傷,深邃又如皓月般動人,是那麼的吸引著自己,幾乎脫口而出生出再叫一聲“娘”的想法。
“我們終於見面了,趣兒。”,女子起身,將孩子擁入懷中。
顏趣感受著孃親懷抱的溫暖,想推開,怕這一切不過是個夢,雖為十八歲,雖沒什麼引人矚目的才能天賦,卻經歷了無數生死的考驗,他也有犯病的時候,可遇到這樣的事總是會往壞的方面去想。
“這真的不是夢不是什麼惡魔製造的幻境麼?”,顏趣有些不願相信。
這是多麼美好,可顏趣知道在進入這裡前的上一秒自己還暗恨當自己能見到父母親人時卻是彼此陰陽兩隔之際。
那還不如不見,即便父母無法養育自己,做兒子的也希望他們長命百歲才是,顏族自己一定不會去,父母自己一定不會見,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多麼幼稚!
“這是我的神識海洋,也是你修煉的靈魂力量匯聚之地,在你腦海中我待了整整十八年,直到你成年之時。”
孃親鬆開了自己,又再次緊緊抱著自己。
顏趣感覺自己像是個木偶,推開會讓這個女子傷心吧,也許難過的也有自己,可這一切太突然了,自己無法接受,可能這個女子下一秒就會殺了自己,也許那些手段卑劣的外種族或是魔族利用的就是自己這一點。
他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髒東西一直保持強烈的警惕。
“怎麼了?”,顏趣還是感受到了孃親身體的輕顫。
她看著自己,滿眼的心疼讓自己警惕性下降了一些,搖搖頭,繼續保持鎮定,卻發現自己無法抵抗這麼一雙滿是自己的眼睛。
“我在想你到底是經歷了多少坎坷才會如此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沒能放鬆,怪我,都怪我,也怪你父親。”
看著孃親一陣失神,緊接著眼裡就泛起了淚花。
“從你的眼裡我讀出了你對我的害怕,老天為何要如此這樣對待我?我又做錯了什麼?”,她生氣了,四周掀起了狂暴的力量,像是肆意的狂浪。
顏趣閉口不言,但依舊沒能保持鬆懈,到現在依舊認為這個自己也稱呼為孃的人太不真實了,自己不願意相信,可自己一個時刻處於極度不安全的人才會在這樣的場合下依舊保持著高度戒備吧。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對於自己這樣隨時處於莫名戰鬥下的本能反應會傷害一個女子,自己的孃親,甚至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她就是自己孃親。
“你真的是我娘?”,顏趣還是放心不下來,又想要確定下來。
只有確定才會讓自己放下心來,也才會讓自己珍稀和孃親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是你的孃親,這黑色的人形輪廓就是我的靈魂,我的體內擁有世上最渾濁最難以洗淨的邪惡力量,雖被顏族以舉族之力煉化,也包括你的父親,但我肉身還是有些損傷,成為了也許奇是奇蹟大陸這片淨土最為瘋狂血腥的殺戮機器,我的肉身被裝入曜黑靈石打造出的棺材裡,被你外公投入到這片歷史悠久的古城裡,而我的靈魂則一直在你體內。”
顏趣不知不覺雙手指甲已經陷入到了肉掌內,他相信了這一切,即便她沒有拿出任何關於自己和她關係的證明,因為也許在她看來那眼神對視一瞬間的驚喜和小心翼翼就知道了對方之於自己的重要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