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這話,已經等了好幾年了。阿蕊,你知道嗎?”
明姝扭動了下,換來他更加有力的桎梏,她終於抬眼,話語裡含著嗔怪,“怪了,你這話現在才說,甚麼時候等了我好幾年?”
話語剛說完,她的目光觸及到他臉上,忍不住怔了怔。慕容叡面上沒有半絲笑意,他眼神焦慮,兩眼眨也不眨,滿臉的肅穆。
“這話我一直都在想,”慕容叡再次開口,嗓音裡已經帶上了不可忽視的沙啞,“我一直都在想,可是從來沒有甚麼機會讓我說出來過。”
明姝張了張嘴,她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男人並不是別人看上去的那樣勇敢,至少在這事上,會不敢說。非得要有個契機,他才會邁出最後的那一步。
這一步邁出去,不管如何都要個答案。若是被拒絕了,這麼多年的期待和不安和他的人一塊被丟下懸崖,粉身碎骨。
“我這個人,不是好人。這個阿蕊你也知道。”慕容叡手裡不自覺的加了點力氣,他兩眼眨也不眨的盯在她身上,生怕錯過了她的一絲半點的表情。
“我打遇見你開始,就沒安好心。到現在,是死是活,是可以還是不成,你給我個明話。”
這話破釜沉舟似得,說出去,他就安靜下來,等待她的裁決。
手下纖細的女子,此刻她嘴裡冒出來任何字句,都在決定他的一切。
明姝抬起眼,她小巧秀氣的鼻頭動了動,和喘氣的兔子似得,嫣紅的嘴一張,頃刻就把問題丟給他了,“你說呢?”
他說呢?他說自然是可以。而且兩人的婚事越快越好,最好今晚上就成。但是他說是他說,他說出來,要是她不認也沒用。
慕容叡急躁起來,他失卻了耐心,像個毛躁的愣頭青。
“阿蕊,你要折磨死我是不是!”他咬牙低吼。
明姝愣住,噯了兩聲,不知道慕容叡這話到底從何說起。
這個呆子!怎麼歲數上去了,卻沒長在腦子裡頭!
“我都說了!”明姝也著急起來,這個家夥怎麼這麼蠢,非得要她說的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遮掩才肯罷休。
“甚麼?”慕容叡蹙眉,嘴裡還是在逼問。
明姝抬腿踹他,慕容叡的小腿上結結實實捱了她一下,卻還是定定看她,明姝是真的覺得自己對上慕容叡,可以說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這家夥平常那麼精明,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那麼傻?非得她字字說明白不可。
明姝咬住下唇,沒好氣的瞪他。可是慕容叡絲毫不為所動,她只好幽幽嘆氣,腹誹此刻慕容叡沒有平日的半分精明,“傻子,我這麼說,就是照著你的意思來啊!”
慕容叡一愣,而後好久,他才小心翼翼的俯身下來,“你的意思是,你願意?”
明姝拿看傻子的眼神瞅著他,“你說呢。”
慕容叡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此刻他就真正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似得,傻兮兮的在那兒。
他腦子裡頭茫然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明姝答應他了。他嘴張開,整個臉都是懵的。過了好會,明姝以為他真的傻了,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一晃似乎有了那麼點兒作用。他一把把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裡。
他心情如同燒沸的水,不停的盯著壺蓋,叫囂著要發洩出來。他呆愣愣的望著她,掌心揉著她的手掌。
大喜過望,他整個人都懵了,不知道要如何表達。
最終還是明姝感覺手掌被他揉來搓去,簡直快要骨頭都要被他給揉散了,努力的抬起上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但就只是一下,明姝鼻子從他身上嗅到一股怪味。
男人紮堆的地方就別想有什麼幹淨的。軍營裡的男人一天到晚除了打打殺殺就是操練,身上多髒多臭都不在意。慕容叡雖然沒有和那些將士們一樣,但也不能指望他日日沐浴。
明姝嫌棄的一把把他推開。慕容叡把她另外一隻手掌給攥在手裡,整個就壓在床上。他笑的很歡,連牙豁子都出來了,他臉頰和唇邊的泛青的胡茬襯託的他越發的糙漢了。
原本是一個美男子,生生在她面前笑出了糙漢的感覺。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慕容叡高興的恨不得當即跳起來,跑到外面大吼三聲。當然只是心裡這麼想,要是真照做了,指不定就要營嘯了。
“阿蕊,親一下。”慕容叡渾身暖呼呼的,他兩手把她的手掌給嚴嚴實實握住,痴笑俯身下去,“親一下,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