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吃驚的睜大眼,而後忍不住爆笑,他笑的格外不客氣,伸手就把手邊的矮幾給拍翻了。
長生不知道慕容叡為何笑的這麼開心,但他已經不敢再給慕容叡說再多。
慕容叡笑夠了,“真是蠢的不行。”
慕容陟這人還真是沒有聰明過,當初自不量力去參軍,結果混成了瘸子回來。現在更好,放著有人伺候的日子不要,偏偏要跑到南朝去。南朝那地方比北朝也好不到哪裡去,慕容陟去了能幹什麼。給人當佃戶都沒人要!
他笑的眼角都有些濕潤,他也不怪長生了。要是慕容陟去南朝的話,他的確是沒有那個興致去找,“算了,那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他不介意親手宰了人,後世那些名聲對他來說,就是一股風。而且還吹不到他的耳朵裡去。
但慕容陟自尋死路,他也不會攔著。
慕容叡叫人把長生安頓下來,“你暫時留在這兒一會,我到時候把你送回晉陽。”說著他頓了一下,眼神悽厲,“這次不準你再給我搗亂了!”
長生被他眼神所震懾,小雞啄米的點頭。
慕容叡再次到明姝穹廬前,門口守著的銀杏,小聲把之前明姝說的話告訴他。
“五娘子這次受的委屈太大了。”銀杏小聲道。
慕容叡瞥了她一眼,揮手讓她暫時退下。
他到裡頭的時候,明姝還沒有睡著。
她看到他來了,一手掀開被子坐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今天慕容叡也夠忙的,一天裡不是在指揮作戰就是和部下們商討軍機,好不容易喘口氣還要收拾長生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慕容叡搖搖頭,直接給自己提了水洗漱,然後脫了衣服,鑽到她被窩裡。
“還好,”慕容叡躺在床上。軍營裡不管什麼,一律從簡。那些個奢侈享受的東西不能抬到這兒來。明姝睡的臥榻也是很平常的那種,只不過有她在,哪怕最平常的東西都變得享受起來。
“那些對我來說算不上甚麼。”慕容叡一手撐起腦袋,對她一笑。
也不是強撐,年輕男人,有大把的精力,這一天忙下來,一點都不覺得累。
“我過兩天讓人把長生給送回去。”慕容叡道,“這小子太會搞事了,留在這兒別鬧出甚麼來。”
“那也是和你像。”明姝低聲道。
慕容叡一聽,鼻子裡頭嗤了一聲,“我在這個年歲的時候,可沒和他一樣,吃裡扒外!”
明姝一手捂住他的嘴,“他是被慕容陟騙了,又不是他故意的。”
“是啊,他不是故意的。可是沒他,慕容陟也得手不了。”慕容叡還是不能原諒長生,他閉了閉眼,“算了,讓他回去反省反省。在我面前晃的話,難保我會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把他給暴打一頓。”
他之前拎人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長生給揍了一頓,但是那一頓還是沒能叫他高興。這死小子,聯合外人來對付他,簡直恨不得把他給打死。
“阿蕊。”慕容叡低頭。
明姝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撫他的臉頰。他的臉龐越發剛毅,冒出的鬍渣蹭在她手掌心上。
“嗯?”
“我們要不成親算了。”慕容叡道。這一句話,他放在心裡不知道多少年,終於這刻說出口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驟然一輕,好像終於把什麼心願給說出來了。
明姝躺在那兒,眼眸微睜,過好久,慕容叡都有些忐忑不安了,她才慢慢開口,“啊?”
一個短促的啊字把慕容叡之前的緊張給攪了個亂七八糟,“啊是甚麼意思,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明姝整個人都往被子裡頭縮,慕容叡一把把她給摁住,不給她有絲毫逃避的機會。
這句話這麼多年來一直在他心裡,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說出來,現在終於說出來了,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痛快。
他非得從她嘴裡聽到一句確定的話不可,不然不上不下,回頭都能把自己給吊死。
他手隔著被子都還有一股強勢的,不容人抗拒的力道,緊緊的壓在她肩膀上,封死了她向裡退縮的道路。
明姝幾乎整個人都被他釘在那兒,動彈不得,她被迫抬眼看他,忍不住咬住下唇。
慕容叡此刻破壇子破摔,反正都已經問出來了,也沒有別的好忌諱的了。他定定的盯住她,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