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馳馬在平城郊外, 看了一會那些山體。
建造墓地多是依照山體而建, 一是風水有山水環繞, 可以庇護後代。二是有山體掩護,盜墓賊或許能尋到的晚些。
慕容叡看了一圈,他蹙眉看了看四周,拉過馬頭, 在大道上賓士了一會。
驕陽似火,曬在人身上火辣辣的,慕容叡戴了一頂帷帽, 帷帽扣在腦袋上,帷帽周邊的輕紗落下,把他的臉頰和脖頸遮住了大半。帷帽原本是男人們在風沙肆掠的時候戴上的,現在拿出來,擋一擋陽光。
陽光擋住了, 但是帷帽裡頭卻悶熱難當, 汗流浹背。
他看了看背後的山,拉過了馬頭。
遠處馬蹄聲噠噠, 遠處出現一個小黑點, 緊接著黑點越來越大,蘭洳馳馬到他面前來。
“到處找你沒有找到,原來你在這裡呢?”蘭洳拉過馬頭,跑到慕容叡身邊。
慕容叡把面前的那一條細縫拉開了點,露出小半張臉,“難為你還尋到這裡來了。”
他這趟出來, 誰也沒告訴,自己偷偷的跑了出來。父親那件事一出,他現在也不太願意告訴別人自己的行程。
蘭洳一大早就去給他辦事了。他看了看在天上的太陽,“你動作倒是挺快。”
蘭洳幹笑兩聲。慕容叡這話絕對不是誇獎,他吩咐的事老早就吩咐下來了,只是一直到現在才辦妥。
“那個刺客渾身骨頭都差不多要打斷了,也說不知道指使自己的,到底是誰。”蘭洳說起來,都不免有些敬佩。
慕容叡很不在意的嗤笑,“不是骨頭硬,是根本不知道吧?”
蘭洳臉上有些尷尬,“怎麼可能,不知道的話,怎麼……”
“你真當著天底下有情有義的人多麼?看來刺殺阿爺的人,都隔著一層呢。辦事的事辦事的,頂上頭的人不知道,也不是甚麼多新鮮的事。”
慕容叡說完,他伸手把面前的垂紗完全撩開,“我那阿兄那幾天裡去過哪裡?”
“找家僕們問過了,說是去過胡文殊那裡。至於去了幹甚麼,下頭人說是去喝酒了。”蘭洳問道。
慕容叡聽後臉色難看至極,“那說了甚麼知道嗎?”
“那就不知道了,進去了之後,那些家僕有沒有在一邊伺候。另外胡府嘴巴也緊的很,只知道你那阿兄喝酒把自己喝的站不起來,其他的都打聽不到。”
“胡文殊好像沒有來阿爺的喪禮。”慕容叡自言自語也似的道。
“他在你阿爺出事的前兩天就回秀容了。”
慕容叡聽後沉默不語,蘭洳等了好會,都沒有聽到他說話,他忍不住,“該不會真的和你阿兄有關系吧?”
“我只是這麼猜測而已,無憑無據的,說出來也沒人信。”慕容叡輕輕踢了馬肚子一下,讓馬走的更快些。
蘭洳緊跟其後,“要是真的,那你阿爺也太慘了。竟然是被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給害死的……”
慕容淵最喜歡的兒子是慕容陟,最倚重的事慕容叡。這總所周知。
慕容叡譏諷的勾勾嘴角,“那麼沒辦法。”
蘭洳聽出這話下的意思,他過去,“你不是想要給你阿爺報仇?”
“嗯。”慕容叡點點頭,“但是報仇至少得把仇人尋出來,不然和個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飛,也不像個事。”
說著,他和蘭洳已經進城。午時之後,城中開市。慕容叡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去東西兩市買東西。
兩市裡的東西賣的比較雜,加上平城這兒胡漢雜居,基本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慕容叡逛了一圈,眉頭皺起。
蘭洳在後面跟著,看他看了好久,尤其在那些賣果幹和新鮮瓜果的地方停留許久。忍不住問,“你想要買甚麼,我給你找找。”
“這地方有青梅嗎?”慕容叡在馬上回首問道。
這可把蘭洳給問倒了,他有些難為情的撓撓後腦勺,“這個東西?咱們這邊好像連梅子都少見吧?”
慕容叡聽了之後毫不留情的轉過頭。蘭洳毫不氣壘,“你要買這個幹甚麼,聽說這玩意兒吃到嘴裡酸的很。”
“就是要酸的。”慕容叡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她這段時間吐的厲害,聽人說吃酸的可能好點。”
蘭洳這下大徹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