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反手一刀, 重力將手裡的環首刀重重往樹上的方向丟了過去, 箭矢一出, 暴露了樹上刺客的方位,強勁的膂力使得刀飛入濃密的樹冠裡,只聽得噗的一聲,一個人從樹上掉下來。
他手裡刀具已失, 左右的刺客越發圍了上來,把他圍的水洩不通。
為了不引人注目,帶出來的人都不多。如今慕容淵受重傷, 幾乎所有的護衛都到慕容淵那裡去了。
刀鋒從他的腿上刮過,慕容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捏住最近一個刺客的手腕,反手用他自己的刀在脖子上一抹。慕容叡奪刀過來,徑自殺了兩三人, 他催動胯~下駿馬, 直接沖開刺客的包圍圈,而後沖出的那一瞬間, 左右揮刀, 血霧迸濺。
他的馬是西域汗血寶馬,光是一匹馬就有一個男人那麼高,馬蹄當即掀翻了一個刺客,重重的踏在刺客的胸膛上。
慕容叡瞅準機會,殺翻了好幾個。
現在離城門那兒還有一段距離,尤其這條道還格外偏僻, 只是被那些鄉農商人所用。官兵們趕過來恐怕要好半會去了。
慕容叡殺了個幾進幾出。刺客們眼見不敵,而且難以近身,紛紛逃散,慕容叡哪裡容這些人就這麼跑了,從背後拿出弓箭,對準其中張弓就射。
那一箭沒入那刺客的大腿,他立即撲地不起。
刺客散逃而去,慕容叡幹過去看慕容淵的情況。慕容淵的情況並不好,他手捂住傷口,傷口不住的淌血。
“把那個活著的帶上,留兩個下來看守屍體,其他的人跟著我回去!”說罷,慕容叡下來,伸手把傷口處透出的那一段箭矢給折斷了。免得路途中顛簸,讓傷勢加重。
有這麼一句話,眾人像是重新尋到了心骨,護在慕容淵周身,往城內疾馳而去。
慕容淵的傷口耽誤不得,耽誤半刻,說不定就是要命了。
一行人橫沖直撞賓士到城內,慕容叡直接挑了個偏僻的門進去。從大門那兒太顯眼了。
慕容淵被人攙扶著進去,才進去,見到他的家僕們兩腿發軟,招呼著去請主母的,還有去找大夫的。亂成一團。
寺廟裡的日子其實不全然是清修。
寺廟裡的僧尼們,看上去慈悲為懷,但人吃五穀雜糧,怎麼可能完全跳脫於塵世之外,尤其女尼們,出家為修佛法的少,不捨紅塵的多。
所以住在這兒,明姝沒有半點覺得清苦。反而因為沒有了一灘糟心事,過得比在刺史府的時候還要自在的多。
女尼們送來了外面最新的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明姝只是用的少,慕容叡和她住在一塊的時候,她沒少裝扮。
不管男子還是女子,在喜歡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情,這個是天性,不容易改,也很難改掉。
明姝和侍女們說了一會話,說的累了,就靠在那兒,讓人把自己的妝奩盒拿出來,拿出裡頭的小盒小罐仔細把玩。
貴婦們的東西都很精緻,別提那些頭飾首飾,就連裝胭脂水粉的這些小盒子也是很漂亮。她開啟了一盒,指尖在胭脂膏上輕輕按了一下看成色。突然外面有人進來,是劉氏身邊的於氏。
她來的緊急,而且連讓人稟告都直接省略了,直接沖進來。
明姝把手邊的東西放到一邊,“於媼過來可是有事?”
於氏彎腰,“還請娘子馬上回去!”
於氏沒有說明前因後果,直接讓明姝先回去。東西等過兩天再來收拾。
明姝看出事態有變,也不作聲,直接令人準備馬車,趕在城中夜禁開始之前返回了刺史府。
才一下車,她就察覺到事態不同尋常。
刺史府內氣氛凝重,她先去看劉氏,劉氏卻已經紅腫了雙眼,帶著她往慕容淵那兒去。
慕容淵的臥房明姝從沒來過一次,新婦哪裡好進家公的屋子,她把人送到內室,自己站在屏風外面。
屋子裡頭一股濃厚的藥味,大夫還在屏風裡頭。偶爾可聽見大夫要藥童抵刀藥的聲音。
明姝心提起來,門吱呀一聲開了,慕容叡大步走進來,他衣裳還沒換,帶著渾身的血和汗。
明姝見慕容叡這麼一聲,嚇得險些叫出聲。她走上去,輕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她看到他的衣襟和袍服下擺上,全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慕容叡嘴唇動了下,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那兒又是輕輕的響動兩下,慕容陟走了進來。慕容陟看慕容叡和明姝站得那麼近,面色頓時青紫。他走過來,對明姝伸出手。明姝遲疑了下,扶住他。
“和我進去看看。”慕容陟冷聲道。
屏風內,大夫正在給慕容淵把箭給□□。劉氏看的心驚肉跳,最後不忍再看,轉身出去,迎面碰上要進來的慕容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