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嚼舌頭的僕婦也沒有料到橫沖出一個人來,但是姿娥都已經把話全都聽了去,哪裡肯善罷甘休,揪住一個僕婦就逼問,剛剛她們嘴裡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僕婦嚇得魂都要飛了,卻還一縷理智在,知道自己要是說出去,全家老小的命都要栽在她的手上。
“沒有沒有,剛剛奴婢甚麼都沒說,甚麼都沒說!”僕婦腦袋搖的撥浪鼓似得。任憑姿娥如何逼問,就是不肯再說一句。
姿娥知道從僕婦的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了,這裡是慕容家,別人家的奴婢,她是客人,不能動手。
她憤憤把手裡的僕婦一丟,直接往著門外跑了出去。
到了栓馬石那兒,她把自己的馬解開拴在石頭上的繩子,上馬嘴裡呼喝一聲就走。
姿娥曾經去找過慕容叡一次,知道慕容叡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衙署辦公。也好,反正來了這麼幾次,次次都沒有見著他,現在直接上門去!
到了衙署門口,她下馬就往裡頭闖,“我要見慕容叡,叫慕容叡出來!”
她嗓音尖細,頓時引來路過之人的注目。
門口計程車兵哪裡能讓她進去,伸手攔下。姿娥尖叫怒罵,罵慕容叡狼心狗肺,和她定親了竟然還在外面勾勾搭搭,不知廉恥。又罵攔住她計程車兵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一定要把這兩個沒眼力的給剝了皮。
不多時,路過的那些行人,也紛紛停住腳步,伸出腦袋看熱鬧。
有幾個直接當做是哪家的新婦抓住了男人在外面養女人,到這兒來鬧事的。脖子探出老長,等著男人出來。
不多時有人出來了,是個面目俊美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身著錦袍,身量高大,他走出來,面無表情站在女子面前,高出一頭的身量,直接把她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姿娥被冷著一張臉的慕容叡壓的說不出話來。慕容叡淡淡乜她一眼,幾乎都沒拿正眼瞧她,又去看外面蹲等著看廝打的路人。
“如果有事就快點走,這兒的熱鬧不是你們看得起的!”
聲量不高,足夠在場的人都聽到,那些人被這不高的身量壓的灰頭土臉,灰溜溜的走了。
慕容叡直接扣住姿娥的手腕,拖到門外士兵們輪值休息的廂房裡。
拖到門內,他直接一手把門給關了,“你到底想要幹甚麼?”
姿娥握住自己的腕子,疼的掉眼淚,慕容叡待她,從來不憐香惜玉,她回頭惡狠狠的瞪他,眉毛幾乎倒豎“你還有臉問我!我問你,你揹著我到底幹了甚麼好事!”
“甚麼?”慕容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姿娥撲過來就把他手裡的水杯給打落在地。
水杯落地碎了一地,姿娥氣的兩眼發紅,“你還在我面前裝!我都知道了!”
慕容叡看著一地的水漬,他抬起眼來,眼眸寒冽,“你在門口和潑婦似得叫罵半天,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姿娥自小見識過姑母們如何管教自己的夫君,現在有樣學樣,卻遇到了慕容叡這樣的人。他極其不耐,甚至眼眸裡連半點躲閃都沒有。
就像她是個無關的人。
慕容叡的目光和一枚針刺痛了姿娥,姿娥越發不管不顧起來,“我過來,當然不止要和你說這樣!你還要臉不要臉?和我定親了,竟然還敢去和別的女人鬼混!我告訴你,我們尉遲家的女兒不是軟腳蝦!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慕容叡的眼眸裡終於多了一點別的東西,但那不是妥協,而是厭惡,濃厚的厭惡。
“你威脅我?”
那聲音裡多出的東西讓姿娥立刻渾身汗毛倒豎,周身如掉落在冰窖內。
她雖然出生將門,但是爺娘疼愛,她自小學習騎射不錯,可那些東西多數用來打獵。她從沒上過沙場,到了真正刀口舔血人的面前,她那些幾乎完全不夠看。
慕容叡周身冒出淡淡的殺氣,他雙眼不悅的盯住面前故作彪悍的女人。
“那也是你逼我的!”姿娥犟著脖子,她兩眼睜得幾乎要脫出眼眶,拿這個來給自己增強些許氣勢。
慕容叡輕蔑的笑了笑,他垂眼打量了姿娥一下,“你覺得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我……”姿娥就要反唇相譏,可是腦子裡頭轉了半天,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就算把這話給你阿爺說了,你阿爺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慕容叡口吻淡淡的,“我們兩家原本就不是甚麼仇人,何況你和你阿兄在平城鬧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要是你阿爺真的要有動作,你信不信你們家絕對半點便宜都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