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不顧的往他懷裡鑽,眼角紅彤彤的。慕容叡在前頭都聽說了,說是弄新郎的時候,胡菩提被個嬌小的女子給打的抱頭鼠竄,慕容叡原先還沒往她身上想,後來聽說的多了,才慢慢往她身上確定。
“好了,不怕不怕,沒甚麼可怕的。”
“怎麼不可怕了,那麼多人他就是不去,偏偏往我跟前來。”明姝哽咽著抹眼淚,“嚇死我了。”
她哭了兩聲,天實在是太冷了,這兒又沒有火盆可以取暖,淚水流下來,反而在自己臉上結了一層的冰渣子。明姝懊惱的拿他胸口焐熱自己的臉,這下哭都哭不出來了。
“沒事,他嚇你就打他。沒甚麼好怕的,他還不是被你打的落荒而逃了?”
慕容叡說著想起胡菩提腦門上的那個碩大的青包就好笑,腫的老大,哪怕想要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他單手摟住她,手掌在她背上安撫的拍拍,“以後他來嚇你,你就揍他好。後續我給你兜著。”
“他那麼高,我打得過他嗎?”明姝憂心忡忡。
“他那麼高,你今天還不是一樣把他打成腦袋都腫了?”慕容叡說著,揉揉她的腦袋瓜,摸到她臉龐上有冰,嚇了一跳,“哎喲,可別哭了,小心冰渣子把你凍壞了。”
明姝哦了聲,把臉往他的衣襟上擦了又擦。
慕容叡單手挑起她的下巴,伸手給她收拾。擦幹淨,還把手掌貼上去給她取暖。
他身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暖烘烘的,掌心貼在臉頰上,暖暖的。慕容叡掌心上有常年握刀留下來的老繭,明姝才哭過沒多久,肌膚被淚水泡的有些敏感,被他掌心上僵硬的老繭那麼一摩挲,有些微刺痛。
明姝有些不滿的皺眉頭,嘟囔了聲,“疼。”
她說著抬起水亮的眼睛,“你的手弄得我疼了。”
慕容叡盯她,長長的哦了聲,“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弄疼了嫂嫂,回頭還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就把手從她臉上挪開。明姝哎了聲,抓起他的手掌繼續貼在臉上。
她嘟囔著,“疼是疼,但天這麼冷,算了。”
慕容叡眯了眼,湊到她耳邊,“算了啊?”
明姝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是啊。”
說著手掌託著他的手掌離自己又貼近了幾分。明姝身上的火力沒慕容叡這麼旺盛,手掌在外露出半會,就冰涼,又馬上縮回到暖袖裡了。
兩人站著的地方是背風的,只是在外頭站著,哪怕渾身包的嚴嚴實實,還是冷的夠嗆。
明姝躲到他懷裡,就是不想進去。屋子裡頭暖和沒錯,可是都是一些她不認識的人,而且絕大多數是鮮卑人,上了年紀的,幾乎都不會說漢話,有些稍微年輕一些的,會說漢話,可是口音極其古怪,她根本聽不明白,還不如出來和他一塊,哪怕是挨凍,她也心甘情願了。
慕容叡不怕冷,這點風雪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兩臂把她牢牢圈在懷裡,她整個人都結結實實的被圈在懷裡,她就留出個發頂,軟軟的蹭著他的下巴。
“現在刮風和下刀子似得,等到哪天不刮風了,我帶你去看捕冬魚。”
懷裡的人聞言動了一下,她揚起臉來,滿臉的疑惑,“冬魚?”
“信都沒有?”慕容叡低頭問,伸手拉了下她貼在臉頰邊的兜帽,免得她臉頰被吹僵了。
明姝想想“沒有,沒見過。”
“沒見過那正好,過段日子估計河面冰都結結實了,帶你去看看。”
明姝想的比慕容叡多,“我出來,阿家那裡肯嗎?”
“你就說出來透透氣,阿孃還能把你關屋子裡頭半年啊。”慕容叡忍不住笑,笑著笑著,伸手捏她的臉蛋,明姝不滿的拍他,捂住臉,瞪他兩三次。
“你都在這兒住了一段日子了,”慕容叡看看火光下飄落的粗鹽粒一樣的雪花,有些感嘆,“這地方大半年都是這種天,你要是能在屋子裡悶半年,阿孃恐怕都要嚇死了。”
明姝輕輕咦了聲,想起去年慕容叡帶她到處竄,劉氏也沒有半點話說。
“好了,你就不用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慕容叡揉揉她的頭發。
“那說好了,你要帶我去看,可不能食言。”明姝揚起腦袋。
“行,誰騙你,誰就是……”慕容叡皺起眉頭,“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