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場景一換,到了縞素滿地的靈堂,慕容叡形若痴狂,手下躺著幾具屍體,有男有女,有些腦袋不見了,死相極其悽慘。
明姝的注意力從死相甚慘的屍體身上轉到靈堂上擺著的靈位,這次離的近了,不似上回那麼模模糊糊,她看清楚上頭的‘韓氏’兩字,一股沁骨涼意鑽入心底。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才勉勉強強醒來,醒來之後頭疼欲裂。
劉氏沒有她這毛病,代郡要比洛陽冷的多,那裡的人富貴人家的兒女們有時候喝幾口烈酒暖身都是常有的,酒量不管男女都好著呢,就只有明姝,拿著那酒下了肚子,醉了一晚上,第二天頭疼的恨不得在床上打滾。
“公主到底給我喝了甚麼呀。”明姝抱住腦袋哀嚎,“快疼的不行了。”
銀杏從侍女手裡接過湯碗,“五娘子快些把醒酒飲子給喝了吧,夫人特意叫人送過來的。”
婆母送來的東西,做媳婦的除非是快蹬腿了,不然還是爬起來乖乖喝掉。
明姝叫侍女扶起來,把碗拿過來,一口氣喝完,然後一嘴的苦味,苦的都要把喝下去的東西又給吐出來。
喝了藥,明姝繼續癱在那兒,啊啊抱著腦袋叫喚。
“五娘子也太實誠了,”銀杏看她受這種罪,也心疼的不行。
“五娘子意思意思,嘴唇碰碰就行了,怎麼一口氣就真的喝下去了?”
明姝把軟枕一折,腦袋就被枕頭給包了個圓。明姝沒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就是貪便宜,覺得公主府裡的東西比外頭好,本著多吃多賺的心,把面前的美酒佳餚幹了個幹淨。這要是說出來,不被銀杏笑上半天,她就不信了。
“我看別的夫人都在喝,公主又在那兒,總覺得要是隻喝那麼點,會不會被公主認為不敬。”明姝按住腦袋,啊啊又叫了兩聲。
銀杏見她疼成這樣,過來給她揉按xue道,“五娘子還是悠著點,”她說著壓低了聲音,用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昨晚上二郎君又來了,陪了五娘子好會。”
銀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還是如何,聽到這話的時候,明姝的面色稍稍有些奇怪。
明姝想起那個夢境,長長的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我和他那樣……”
她話語說到一半,警惕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望見除了銀杏之外,沒有其他人,明姝這在趴下來。
“五娘子該別是覺得還能兩清吧?”銀杏到底在她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馬上猜中她的想法,“好端端的,五娘子可別和自己過不去。”
小叔和嫂子,在一起了。就見不得人,要是兩個人都想要兩清就算了,可是一方不願,鬧起來,那可就沒法收拾了。尤其不管怎麼鬧,總覺得都是女人吃虧。
明姝有氣無力的看她一眼,銀杏見她不說話,急了,“五娘子,怎麼了這是?”
“沒有……”明姝腦袋正疼呢,銀杏一聒噪就更疼。
“不是,才不是。”明姝呻~吟兩聲,捂住額頭,“你能別說了嗎?你越說我越頭疼。”
銀杏馬上閉嘴。
明姝疼的一天都沒起來,飯食都沒怎麼吃。奇怪的是,她酒醒之後,慕容叡竟然沒有過來了。
銀杏去打聽訊息,回來告訴她說是慕容淵和慕容叡都連著幾天都不在家,說是之前忙得事又眉目了。
明姝聽後生悶氣:有事不來,也不和她說一聲,叫她白期待了。
下次慕容叡要是來了,她絕對不搭理他!
長樂公主漫不經心的欣賞面前的歌舞,絲竹之聲悠揚,幾個女娘纖腰款擺,水袖飛揚,扭動出妙曼的舞姿。
“怎麼,看你這樣子,似乎對著歌舞不喜歡啊?這些都是南邊梁國過來的美人,貌美無雙,舞姿曼妙,這樣都入不了你的眼?”
長樂公主聽到‘貌美無雙’四字,譏諷一笑,“跳還算跳的不錯,可是這貌美無雙,也太誇大了。”
想起那日在府中見過的少女,看向那些女娘的眼神都帶了幾絲鄙視。
就這樣還說什麼貌美無雙,簡直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