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情淡淡地笑了笑,這恐怕是眾人極少見到的情況。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對方一直是一位不苟言笑、為人嚴慎,喜怒不形於色,怎麼會在一個仇人面前主動示好呢?
他自是有他的打算,只不過別人不知道罷了。
“你就是這裡管事的?”孫長空說話十分不客氣,完全沒有將在場眾人放在眼裡。他看了一眼廳內的情況,然後在李如廣的方向停留了片刻,然後才恢復正常。
陳盛情豁然起身,如同一柄天劍一般站在地上,讓人見了不禁心生寒意。
“老夫就是陳家的代理家主陳盛情。你就是孫長空?”
孫長空點頭。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刨去你的修為不說,單論這位膽識也足以令天下同輩汗顏慚愧。世仁,你可要和這位少俠好好學習學習了。”
“是的,爹!”
陳世仁朝著孫長空點頭示意,孫長空也禮貌地回敬一禮,也算不失禮節。
“陳世杰,你這族弟看起來比你懂事多了啊!”
孫長空本想借此調侃一下對方。誰知此時的陳世杰面色鐵青,一副不悅的神情。
“呵呵,情叔,你這速度挺快的嘛。我這才出事沒多久,世仁連少主之位都坐上了。”
孫長空一愣,隨即看向陳世仁的位置。果然,對方與陳盛情所處的座位都居在大廳的最北端,是最最高貴身份的象徵。能與代理家主平起平坐的,恐怕也只有陳家的少主了吧!
一般人聽了此話一定會十分尷尬,可陳盛情卻是一臉欣然,好像根本沒有將對方的話聽到耳朵裡面。他的雙眼微眯,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心平氣和道:“世傑,你也不能責怪叔叔。陳家作為一方巨霸,體系龐大,下面養著幾千族人,事務那是相當繁重。就算有我這個代理家主從中輔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少主的角色就顯得重要得多了。而衡量了所以世字輩的族人之後,只有世仁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我雖是他爹,但也不能因為避嫌而浪費了人才。如此一來,就成了今天的這副局面。”
陳盛情說得振振有詞,而陳世杰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陳世仁、還有他身下的座椅之上,那原本是他的位置,如今鳩佔鵲巢,被人搶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自然是相當憤怒。好在,他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形,所以怒色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便隱沒不見了。
“既然這樣,如果我回來之後,少主之職又該如何定奪?”陳世杰忽然道。
陳盛情朗聲一笑,開口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你能回來,世仁的少主之位立即原物奉還,絕不耽擱你。可是……”
“可是什麼?”陳世杰不禁道。
“可是今天的主題並不是談繼位少主的事情,世傑,你忘了身邊的這位孫少俠了嗎?”
孫長空點頭:“你們的前任少主我已經帶來了,我的朋友們呢?我怎麼沒見到。”
陳盛情擊掌三聲,不時幾位下人便帶著幾個頭蒙黑布的犯人走了進來。而在這些人之後,兩隻碩大的囚車緊隨而來,車中正是阿大阿二,兩隻正在酣睡的大猩猩。
看到這一幕,孫長空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他生怕對方出爾反爾,強行擄人,那他竟會陷入萬難的境地之中。而從幾位蒙面之人的穿著來看,至少能辨認是女人。可這些女人是不是薛菲菲她們,就不得而知了。
見此情形,孫長空不禁嗔怒道:“陳盛情,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盛情抿了抿笑,接著道:“沒什麼,只是她們在暗室之中待的時間太久,如果貿然與陽光接觸,可能會導致雙眼失明。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保她們的周全,孫少俠莫誤會。”
孫長空冷笑了幾聲,回擊道:“誤會?你會這麼好心?”
陳盛情苦笑了笑,答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人給你帶來了。不過醜話我要說在前頭,只有一換一。”
孫長空愕然:“什麼!一換一?”
陳盛情點頭:“只能一個換一個。也就是說,這三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才能和你走出陳府。其餘兩個,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你!”
孫長空怒髮衝冠,混身上下殺氣四溢,兇光閃爍。他的重輝劍已由金色轉變得血紅色,模樣顯得異常妖豔,讓人見了心神難寧。陳世杰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剛剛還淡定自若的他立即變得冷峻霜面。
陳盛情大笑了兩聲,好像是故事之中壞蛋奸計得逞之後發出的淒厲笑聲一樣,令人聽了毛骨悚然。孫長空已經覺察到廳內乃至廳外的陳家人正在向自己慢慢接近,如果再不震住場面的話,他恐怕就得為陳世杰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