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孫長空和柳如音各自吃了一些幾乎不能稱作食物的東西,便草草睡下。前者心寬得很,天大的事都耽誤不了他照常休息。可作為女人,天性所致,使得柳如音並沒有那樣的氣魄。
來這已經第三天了,她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之前的慘烈戰鬥以及多日的心力交瘁,在這一刻化為了一隻病魔,浸入到她那單薄的身體之中。
“咳~咳~咳”
半夜,孫長空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所驚醒。眼下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監牢,擔心對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又從那個“狗洞”鑽了回去。這次爬行的過程當中,他長空竟感到腳下相當綿軟,雙膝就好像跪在棉被上一樣,一點也覺不出不舒服的反應。
藉著外面的月光,孫長空發現柳如音面色發紅,伸手一摸額頭滾燙嚇人,應該是夜裡中了風寒。
“姐姐!喂,你沒事吧!”孫長空使勁搖晃了兩下,卻發現對方只是輕聲哼唧了兩次,便沒有回應了。
“不好,再這麼燒下去,非得把腦子搞壞不可。”
孫長空剛要叫人,可想到自己是透過“狗窩”鑽過來的,這要被看守發現不死也得脫層皮。可如果放任柳如音不管,估計這可憐人就要危險了。
“該死,這下怎麼辦?難道真要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孫長空看著那張髒兮兮的面龐,不禁心中一痛。讓自己見死不救,他可真做不到。
“不管了,救命要緊。”
孫長空氣沉丹田,剛欲放聲呼救,誰知躺在身邊的柳如音竟有了反應,並且拉著他的衣角虛弱道:
“你腦子發燒燒壞了吧!你這麼喊他們進來,發現這個通道,還不得把咱們狠狠修理一頓。我這病沒好,先讓人給打死了,你說,我得多冤。呵呵~”
柳如音強裝笑顏,故意幽默地說著。她死也就死了,可不能拉著別人給自己墊背。
“可你的病……”
“這點小病算得了什麼,可能是這兩天太勞累了,加上沒休息好,所以才讓病疾趁虛而入。我睡一覺就好。”
“可你燒得這麼厲害,能休息好嗎?”
“嘿嘿,那就得麻煩你了~”柳如音故作神秘地壞笑道。
“你……你要幹什麼,雖說我是個爺們,但也沒你想得那麼輕浮。”
說著,孫長空向上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嚴肅道。
“哈哈哈,看你那樣兒!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孫長空的單純天真逗得柳如音不禁開懷大笑起來。一時間,她把身上的病痛都給忘卻了。
畢竟,她已經好久沒有這般開心喜悅。
“那你想幹嘛?”
“陪在我身邊……”柳如音輕聲道。
“那還不是一個道理。”孫長空一臉緊張,仍然正經道。
“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吧!飄渺雲巔向來不與男人打交道。我也很好奇,你們平時是如果生活修行的。”
直到這時,孫長空這才明白:原本人家只是想聽自己聊聊天啊!事情才明瞭,他竟有些失落,說不上來的失望。
“哦,原本是這個意思,你早說啊!我和你說啊,雖然蒼北仙苑沒有你們那人傑地靈,那般奇幻難測。可也是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呢!夏天,我們在小溪裡捉會飛的魚,在森林裡捕發光的螢火蟲。秋天,我們去山洞找冬眠的熊瞎子。我有個朋友叫外號叫三胖,屁股上到現在還有一道被熊爪撓傷的痕跡呢!話說那次真的是兇險,要不是王道人及時發現我們,恐怕現在和你說話的就是鬼了……”
說起“憶童年”,孫長空的精神頭兒最大。他很是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那時年少的他是真的“不知愁滋味”,更不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那時仙苑的人數還沒有現在這麼多,他和張望遠還是朋友。話說,這段時間一直沒看見那廝,這小子又在搗鼓什麼呢?
“原來你們男人的童年這麼有意思啊!”柳如音羨慕地說道。
“那是當然,我所說的還不及我小時樂趣的萬分之一。現在這個季節正好是上樹捉知了的時候,我們用裡著麵筋的木條……”
孫長空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卻發現柳如音的竟在不知不覺之中睡著了,嘴中還打著輕鼾。看來這小丫頭是真的累了。
再三確定對方睡熟了之後,孫長空這才躡手躡腳地朝回爬去。心想,這下可以睡個安穩覺。誰知就在這時,身下猛然向下一沉,隨即他的身體伴著沙石翻滾著急速向下墜落。這一落不要緊,他只覺得混身的骨頭都要被跌斷了。現在,只求快些著地,是生是死都沒關係。
“哎呦~”
孫長空驚呼一聲,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環視一週,眼前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別說找路出去,就算連腳下的情況也分辨不清。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又該如何脫身,一切的疑惑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