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再起,琴從中作,曲調復弄。一曲拆分雙部,兩段不同的旋律,在知音手中配合無間。
忽然,笛聲乍收。只聽琴音急催,飛泉衝崖直落。瞬間,任飄渺、西經無缺再啟戰鬥。
長琴無焰掣電欲飛,錚鏦聲聲裂魄,促如殺聲引導戰鬥。明淵凰長吸一口氣,笛聲凌空而起,清亮高亢,不復微弱之勢。
單音長鳴,尖似九霄龍吟,銳如藏鋒出鞘。琴聲平復,卻聞笛聲一揚,直入下一段落。
熟悉的曲調,煞氣激盪,厲如鬼嘯。長琴無焰訝異間,琴聲隨之變幻,再作劍光錯落之處。
兩名劍者微怔,繼而出劍相抗。時利時潤的笛音,一同轉換的守勢,絕妙呼應,好似這是一場三劍之爭。
曲至末章,明淵凰停止吹奏,睜眼收起天人笛。失去笛聲相逼,任飄渺、西經無缺專攻對方,最終同時將劍鋒對準彼此咽喉,一如數年前她與西經無缺那樣。
長琴無焰雙手離弦,不卑不亢地說道:“風雲碑留名「天下第一劍」,任飄渺果然不凡。專程來到萬里邊城,不知何事需要無焰解惑?”
任飄渺搖身變回溫皇:“不愧為鼎立魔世的一方之雄,一眼便看穿吾的來意。我有幾名朋友,身中奇傷,需要應龍師爐中丹藥。”
說話時,他有意無意地投來目光。於是,明淵凰配合地走向溫皇:“你認為那是解藥?”
“只有取得方能印證。”
“但是聽聞,有一名人族看守丹爐。”
“他也是解救的物件。”神蠱溫皇轉向長琴無焰,“尚欠根據地的位置。”
聽著他們一搭一唱,長琴無焰微一思量,應道:“便讓屍為你說明。”
“多謝弦主。”神蠱溫皇施禮致謝,轉頭看著明淵凰道,“好友,再會。”
西經無缺拿起茶杯,轉身走向溫皇:“先生,請。”
“請。”神蠱溫皇跟在他身後,無意間看到一截斷竹。霎時一種怪異湧上心頭,讓他不由得頓了頓腳步。
這劍氣……
神蠱溫皇離開之後,長琴無焰收回視線,對著明淵凰道:“屍去過不悔峰了。”
送客路上,西經無缺亦提及此事:“我去過不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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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神蠱溫皇眸光一閃,“如何?”
西經無缺停下腳步:“是問劍法,還是其他?”
“不久之前,我了卻了一樁舊願。”神蠱溫皇目光放遠,泛起漣漪,“結果在吾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嗯?”西經無缺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什麼結果?”
“重來一次,任飄渺與宮本總司的結果。”
“你贏了。”——不是問句,是肯定。
“是,吾贏了。”神蠱溫皇從容扇扇,“因為宮本總司已死,重溫舊夢,那個人也不是宮本總司。”
“那為何又是意料之外的結果?”
神蠱溫皇一時閉目不語。
“死的人是宮本總司,他都無悔,吾何必以仇恨自封。”明淵凰緩緩捋過鬢髮,“人生知己難遇,神蠱溫皇的智劍、麵皮擔得起這聲「好友」。”
“知己者知音。”長琴無焰輕撫琴絃,“知音者知心。”
明淵凰微笑著化出天人笛:“那在談論正事之前,吾友願意再奏一曲嗎?”
“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