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遷與阿寧看著架子上的黑炭面面相覷。
“咱們把外皮剝掉,就可以吃了。”祁景遷尷尬一笑,有點無法直視阿寧的眼神。
到底是肚子有些餓了,阿寧點點頭,眼巴巴看著爹爹把黑色部分去掉,裡面的肉果然是好的。
父子二人一人握著一個脫水的雞腿,同時啃下去——
寡淡之中還有一股難以忽視的腥氣。
肉質很老,一點都不軟糯清香,嚼在嘴裡幹巴巴的。
簡直是難以下嚥啊!
眼淚汪汪啃著雞腿,阿寧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趁爹爹去洗手,他飛速竄進娘親的帳篷,抱住她大腿就開始反省:“娘親,阿寧錯了,阿寧以後再也不鬧脾氣了,再也不會蠻不講理地纏著爹爹做這做那了。”
奚念知摸摸他腦袋,笑道:“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但你要說話算話哦!言而無信就不乖了知道嗎?”
“嗯嗯嗯嗯,言而不信就不是男子漢啦!”阿寧不停點頭,反正他真的再也不想吃爹爹做的任何食物了。
“其實娘親有給你留雞腿哦!”朝他眨眨眼,奚念知轉身從食盒裡拿出香噴噴的雞腿,遞給他。
“娘親您真是太好啦!您果然還是最愛阿寧了!”雙眼驀地瞪大,他眸中迸發出興奮的光彩。
捧著香噴噴的雞腿,阿寧一嘴咬下去,這雞腿又香又酥,與爹爹的雞腿簡直天壤之別,真的太好吃了!
奚念知等他幸福地吃完,便讓萱月牽著他去洗漱。
兩人剛離開不久,一抹高大的身影緊跟著進來了。
“咳!”輕咳一聲,祁景遷望向端坐在燈盞下的女人,她正在梳發,如墨的長發柔順垂下,襯得膚如凝脂。雖然兩人已經成親四五年了,但一直如賓相敬琴瑟和鳴。只是在阿寧身上,他們難免會有些小小的分歧。
“朕幫你梳。”上前接過她手中木梳,祁景遷仔細替她梳了半晌,見她心情似乎好了些,他心虛認錯道,“念兒,朕真錯了!朕不該毫無底限地縱著阿寧,只是阿寧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是朕的心頭肉,他一撒嬌,朕實在狠不下心拒絕。”
“都說慈母多敗兒,皇上是想做慈父嗎?”
“……”祁景遷尷尬不已,“朕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縱容阿寧,你放寬心,朕會好好教育他的。”
“皇上的保證有用嗎?”奚念知拿出珍珠霜敷臉,語氣淡淡的,“皇上似乎保證很多次了呢?”
祁景遷:“……要不朕寫份保證書?”
“臣妾可沒逼皇上。”
“不不不,朕自願,純粹自願。”祁景遷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虛汗,在帳篷翻找出紙墨,直接鋪在地面,很簡樸地寫完了保證書。
奚念知從上往下掃了眼保證書,言辭之誠懇,意志之堅定,都令她頗為滿意。
“皇上,臣妾其實給您留了晚膳呢!”笑著扭頭,奚念知將背後的食盒開啟,裡面是一些剪碎的烤肉,上面還鋪了一層青翠碧綠的野菜,看上去十分美味。
祁景遷怔怔看著,心中頓時被一股暖流填滿,他就知道,他的念兒果然是最愛他的。
“朕真的是太感動了,感動到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夫妻之間何必客氣?皇上快用吧!”奚念知把銀筷遞給他,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